骆得仁被骆澄吓得缩手缩脚,垂手道:“儿子先去了衙门刺探,问了半日没问出甚么,幸亏儿子一向在衙门里软磨硬泡,才赶上一个昔日里跟父亲熟悉的向老爷,向老爷说,暂代老爷职位的贾老爷手上正有几件要紧的事办,上头的意义,是叫贾老爷有始有终,把手头上的事办完,才叫父亲复职。”
游氏惹不住将信揉成一团。
“夫人放心,这话奴婢已经说过了。”绿裳讨巧隧道。
廖四娘闻声远处传来一句含混的“大郎跟四娘真是一对璧人”,抿着嘴一笑,心下里已经有两分明白游氏的意义,进了门,瞧见骆氏、游氏笑盈盈地坐着,先跟她们二人施了个万福,安闲地起家后,便问:“七娘怎不在?姊妹们多了才风趣。”
游氏懒怠言语,柳姨娘忙道:“老爷,夫人的担忧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民气隔肚皮。”
施嬷嬷笑道:“夫人放心,四娘那是瞧着大郎体贴七娘,才心气不顺畅,等夫人叫她明白七娘跟大郎绝无能够,四娘天然一门心机对我们计娘好。”
“……都怪得计多事,若她那会子只是说……”
绿裳鼻尖冒出几点汗珠,脸上被暑气蒸得通红,甫一进入阴凉的屋内,连连打了两个颤抖。
一家人……廖四娘柳眉一挑,朗声笑道:“计娘,你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普天之下,也只要你一个不晓得七娘闺誉受损,你名声也好不了。若我编排你,岂不是将七娘也编排上了?投鼠忌器四个字,我可比你清楚。”
廖四娘虎着脸道:“又不好了?我原想请她出去散心呢。”
蒲月的长安城闷热不已,还不到晌午,就已经有婆子媳妇提着新汲出的井水倾泻天井。
“叫人给七娘做新的吧,她的衣裳得计穿过,莫非还能再穿?”骆澄道。
柳姨娘偷偷向里间望去,隔着帘子,也看不出骆澄在不在里间。
廖四娘那里不知骆得计是在胡说,萧玉娘好歹是敏郡王的侧妃,岂会去凑康平公主的热烈?当即道:“那可不,那日计娘你虽没去,可我们话里话外,也没少了你。”
瞥见骆得仁出去,骆澄神采非常不好,“不过叫你去探听动静,怎这会子才返来?”
“姑夫人晓得这信吗?”游氏问。
柳姨娘拥戴道:“是,老爷放心,二郎一会子就返来了。”说着话,从速叫金凤出去找人去寻骆得仁。
“今儿个敏郡王府的玉侧妃生辰,四娘去敏郡王府了。”绿裳拿着帕子抹了抹鼻尖上的汗珠,一口气将红袖递过来的酸梅汤喝掉。
“老爷稍安勿躁。”游氏从速安抚骆澄,模糊嗅到骆得仁身上的酒气,心知骆得仁一准抽暇出去花天酒地了,并不戳穿骆得仁,只问:“衙门里的人见你去,是防着你,还是跟起月朔样熟络?”
又听屋外有动静,游氏从速叫柳姨娘去看,却见此次来的是惠儿。柳姨娘传闻惠儿要丝线,才要不轰动骆澄地叫红袖去拿线,随后又觉这是她借花献佛的好机会,骆澄在,只要她稍稍提起夏芳菲此时衣裳都不称身,他一准叫游氏给夏芳菲做新衣裳,叮咛惠儿在屋外稍等,才出去回说:“惠儿说七娘的衣裳都大了,要改一改,请夫人给些各色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