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很多了,五郎是个多情种子,凡是看上了哪个女子,就爱先用他的美色引诱,继而再用款项勾引,实在求不得了,才送出书画给那女子做嫁奁。不独七娘,长安城里,另有十几个女子收到画了呢。”张信之道。
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这些事,没进长安城前,被骆氏盯着要进宫的夏芳菲不敢想;进了长安城,进不得宫了,更加没工夫想。
至于夏芳菲,甘从汝觉得她总能恰到好处地晓得他的用心,如许的人,要么,就离着她远远的,要么就三媒六聘地娶回家来,那“接进府”三个字,千万使不得。
“是。”张信之、杨念之看夏芳菲动心了,从速持着书画拿到她面前,叫她细看。
龙津尉统领当下气得五脏六腑搅成一团,恨不得冲进骆家逼问夏芳菲到底收还是不收,一忍再忍后,先叫人进宫,将夏七娘踌躇不决的话递出来。
夏芳菲坐着不动,杨念之因张信之的话,当即与他一同翻开箱子,将里头的书画一一拿出来给夏芳菲看。
张信之心中一喜,心道定是甘从汝酒醒了,来要回书画呢,是以时夏芳菲已经不肯收了,当下靠近杨念之,低声道:“但是五郎叫你来讨回书画?不必多说了,七娘不肯收,我们快走吧。”
张信之堆笑哀告道:“七娘就算是为救我们家的命,便给五郎顺手写上几个字就是,不然,咱家归去了,不好跟五郎交代。”
“好,我去叫他们问一问。”游氏眼中,那几箱子书画就如几箱子金砖银砖一样,从速亲身去跟骆澄、骆对劲说话。
杨念之道:“没……”
骆澄点了头,又对屋内一向看着夏芳菲的骆氏道:“公然龙津尉的统领说这书画是敏郡王至心实意送给七娘的,算不得给妹夫的贿赂。”
张信之心下不解,忙跟着杨念之跪下,迷惑道:“五郎还没醒来?”
“……女儿家就是如许,只是,后儿个妹夫就到了,到那会子,自有妹夫给她做主。”骆澄道。
骆澄心下忐忑,这两日里也是心境不安,从速道:“女儿家办事,不免瞻前顾后、思虑颇多。她眼下还在踌躇不决。”
张信之、杨念之面面相觑,随后待要告别,柔敷听了夏芳菲的话,就要他们将书画带归去;若留下了,又只能看着夏芳菲喜之若狂地临摹书画,却不提一个“收”字。
张信之心知甘从汝是宁肯将书画送给一个没什干系的女子,也不肯将书画交给太后,任凭太后在内心玷辱他父,当即跟着杨念之叩首不止。
可摆布比及了坊门封闭,也不见张信之、杨念之出来,只能一群人过夜在骆家门房里。
“三儿瞧着,那夏七娘到底是想如何?”萧太后已经将夏芳菲跟甘从汝之间的恩仇晓得的一清二楚,此时又恨夏芳菲不干脆利落,害得她也要悬着一颗心,又有些敬佩夏芳菲。
“夏七娘不给我家五郎写封信?”张信之有些怜悯甘从汝,身为一个寺人,以俗人的目光眼瞅着夏芳菲从曲江江干上戴羃篱仿若初入凡尘的仙子,成了个很有些俗气的女子,又觉甘从汝是自作自受,“夏七娘给五郎写上信,我们家也好归去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