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甚么,你跟着我走了,表姐呢?”
骆澄忙携着夏刺史的臂膀向内去,又叫骆对劲、骆得闲兄弟好好安设好跟着夏刺史来的其别人,再叮咛人去请骆氏、夏芳菲来。
萧玉娘心落入谷底,红唇咬住皓齿,虽也明白,但话从秦少卿口中说出,就叫她更加悲观沮丧乃至绝望,心恨秦老爷宁肯要夏芳菲做儿媳,也不肯要她,又迷惑当初跟着甘从汝冒天下之大不韪大闹一场,到头来,蹉跎了大好韶华,到底值不值得。失魂落魄地离了这屋子,萧玉娘回到书房提着吸满了墨汁的狼毫斑竹笔,入迷地盯着笔尖,半响自嘲地轻嗤一声,只觉男人到底靠不住,为了义气二字就想再叫她等上几年。想着将后代情长临时抛在一旁,为了胸中弘愿,提笔便写了一封给萧太后的秘折。
“胡说甚么,人家尚未娶妻的少年郎,有没故意上人,怎会奉告你?何况,你大略也只是远远地见过那人一面。”骆氏心急如焚,“便是那人当真有人又如何?娶则为妻,奔则为妾,便是半子将那不三不四的女人领到你跟前,那女人也得给你叩首敬茶,由着你拿捏。”
夏刺史伸脱手,夏芳菲顿时将身子向后微微撤去。
夏芳菲心一坠,在她看来,不出门就抱不到大腿,抱不到大腿,于她而言,日子就要艰巨了,“……总闷坐在家里也不是事,总要出门见见人,开开眼界才好。”
夏芳菲心道她跟萧玉娘站在一起,只气势就矮了七分,还不知谁拿捏谁呢,何况明晓得人家的情意,还上赶着进门,又心虚了三分。
“……品德、边幅呢?”夏芳菲不似骆氏那般欢乐,因夏刺史点明是五品官,当下内心闪现出一个立于庭中的谦谦君子,先想,若嫁给那样的人,也不枉此生;可那人明摆着内心成心中人,且那意中人,又是她不管如何都比不上的,想来嫁畴昔了,她若不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只能日日悬着心度日,“若公然是我见过的那人,倘若结婚了,也是同床异梦,倒不如趁着眼下退了亲。”
夏刺史很没意义地收回击,千言万语在心内涌来涌去,终归因口齿笨拙了些,只说出来一句:“好生留在家里,别再出门。”
骆澄连连摆手,对龙津尉道:“几位,且叫我陪着妹夫去梳洗换衣,再叫他跟着你们去大理寺可好?”
夏芳菲秉着呼吸,手大将书画展开,眼睛不时偷看夏刺史。
夏刺史踌躇再三道:“到时候你就晓得了,眼下说不得,要等风头过了。你嫁畴昔就是五品诰命,今后是夫家的人,一言一行都需谨慎谨慎,莫给夫家丢人。”
骆澄、骆对劲、骆得仁父子三人仓猝迎出角门,看夏刺史两鬓斑白,当下落泪道:“是我无能,叫外甥女受委曲了。”
“是,才进府半日。”骆对劲道。
夏刺史在长安城外做了小半日,又与其别人乔装成商队渐渐进了长安城,并不急着去户部、刑部抑或着是大理寺报导,先带着一队百来人,慢悠悠地向居德坊,骆家去。
“老爷。”骆氏嘲笑道。
骆澄呆住,暗道不想夏刺史看似诚恳,竟然这般有本事。
夏刺史带着的长随夏令通报了仆人家的姓名后,龙津尉看夏刺史一身平常布衣,纳罕得很,当下道:“本来夏刺史本日就到了。”立时又叫骆家人去寻骆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