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屋子外有个丫环低声道:“老爷、夫人,二蜜斯带着林源修林大夫等在门外了。”
“不要不要……”赵嫣红的心绝望到了顶点,只懂紧紧握着宋盛明的手,帘子再次掀起时,她的心却掉落到了谷底:宋老太太、袁氏、荣氏三人齐齐走出去,在最背面的宋玉竹脸上的泪痕未干,抹了把泪道:“二伯母,是玉儿不谨慎,伤着赵姨娘了,呜呜……”
林源修的指尖微凉,落在赵嫣红的脉上时,像是一把无形的手卡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赵嫣红神采惨白地望着他,心机恍忽地想起林远秀对她说的话:“天下间只要我有这个药,只要我不说,任天下统统大夫评脉,都是个喜脉,您固然放一百个心!”
“老爷,我不要他来替我诊病,有人想关键我,老爷……”赵嫣红挣扎着,双眼一白,就要晕畴昔,金氏三步并作两步上千,掐住她的人中讽刺道:“赵姨娘一贯荏弱惯了,这会千万别晕畴昔才好!”
这一两句话说完,眼泪招之即来,簌簌而下,一面哭着,一面“嗷”地一声,捂着肚子道:“老爷,我肚子疼,林大夫何时才气来?”
“轰……”
“老林大夫成名时,林远秀还不晓得在哪个山旮旯里头!”金氏嘲笑一声,跪在老太太跟前:“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娘决计!”
赵嫣红一怔,宋研竹已经打了帘子进屋来,行了礼后道:“方才林大夫给我存候然脉,我送他出来时正巧赶上了四mm,四mm哭得不像模样,说是闯了大祸,将蹴鞠踢到赵姨娘身上了,要去祖母和三婶婶跟前负荆请罪。我一听,心想这不是有现成的名医么,赶快就给带来了!”
宋盛明不由一哽,这才想起来,金氏怀了四个孩子,前三个,他不是在外考功名,就是有事不在身边,第四个又坏在了她的手里。方才那句话,虽是安抚了赵姨娘,可无疑又在金氏心上戳了一把刀。
宋研竹同金氏打了个眼色,金氏忙道:“那还不请林大夫出去!”
宋盛明神采一凌,正要开口怒斥,手上却一沉,是赵姨娘拉住他的手腕,温言道:“老爷,不怨夫人,是我自个儿胆量小,又不谨慎,才会……”
“老爷这是不信老林大夫的医术,还是信不过我?或还是信不过妍儿?”金氏淡淡问道:“先前哭得呼天抢地,说是担忧孩子出事儿,这会就有现成的大夫,又何必等那久久不来的小林大夫?都说事急从权,这还干系着孩子呢?如果出了事,老太太和大嫂那可都交代不畴昔……哦对了,另有三弟妹那,玉竹儿可还等着信呢!”
“轰”地一声,屋外俄然起惊雷。赵嫣红在绝望中,看到了宋老太太、袁氏、荣氏惊诧的脸,另有他们身后,金氏幸灾乐祸的神情。
张妈妈没法,又将方才遇见宋玉竹的事儿说了一次,金氏迷惑道:“玉丫头才多大的孩子,又是个女人,嬉闹着蹴鞠,球劲儿能有多大?”
她这一哭真是发自内腹,至心实意,固然无声,却动听至极。宋盛明几次想要张嘴,都被送老太太瞪了返来,再转头看看赵嫣红,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竟无任何辩白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