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研竹瞧这一桌子东西,弱弱问道:“哥哥你同我说实话,你上一趟京师,能赚多少银两?”
说完仓促忙忙走了,宋研竹瞧着他的背影,堕入了深思:宋承庆为人慎重虽是功德,但是在某些时候却显得过于呆板和保守,大齐的赋税又如许重,如果一味持续畴前的做法,只怕再忙上半生,也只是个保本的命。
他说着就往前冲,拿着笔洗上看下看,又谨慎翼翼放回桌面上,恐怕摔着了。
宋研竹闻言,不由神采一黯,替宋承庆心疼起来。
宋研竹暗自摇点头,缠着宋承庆道:“大哥方才说,带了好些东西给我和合哥儿,如何还不给我!”
宋盛明正要解释,金氏暗里里掐着他的掌心,面上惶惑然道:“实在是耻于开口……大哥也是晓得我们的,夫君一贯不善运营,能备下这些礼,已是倾其所能……”
宋承庆诧异道:“小丫头电影还挺识货!”
宋合庆半蹲着不昂首也不说话,宋欢竹神采刹时浮上几分愤怒。
宋承庆失声大笑,“你都这么大了,如何还跟孩子普通玩性如许大。好好好,这就随我去取把。”
宋承庆冷静点头,道:“朝廷对茶、丝等物管控极严,抽税极重,另有关隘的衙役,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你若不给些好处,哪能过得去?更不说朝廷现在鼓励揭露擅自发卖犯禁品的,如果查了实属,揭露者但是有赏金的……我一起北上,听了很多诬告的事儿,虽不至于下狱,却要生生迟误上好些天。每过一道关卡便要扒一层油水,等茶运到京师,一斤茶也就剩下二三两,代价若不往上涨便是亏蚀。这些年,茶的代价一向往上飞涨,还不是因为这些苛吏……”
宋盛远的话里不带一个脏字,却让袁氏无地自容,袁氏冷哼一声,脸上现出几分阴鸷,“且不说她肚子里头是不是个带棒儿的,即便是个男孩,能不能顺顺铛铛生下来还是个未知之数!”
宋研竹道:“怨不得现在越来越多人往水路上擅自运送犯禁品,只要胜利运上一船,便是暴利……也怨不得水寇更加猖獗,报酬财死鸟为食,皆是为了利!”
宋研竹也是很多年后才明白哥哥的良苦用心——爹空有一张嘴,无德无能;娘徒有凶悍样,外强中干,如果他一味走宦途,只怕这个家都要撑不下去。
“庸脂俗粉!”宋合庆略鄙夷地看了宋研竹一眼,宋研竹狠狠瞧了下他的脑袋说:“让你学学问,就是让你这么用成语的?”
宋研竹道:“他可吃了我很多饭菜……”
宋承庆特长拍他后脑勺,“你大姐姐同你说话,你如何爱搭不睬的!”宋合庆撇撇嘴,宋研竹对望一眼,在相互眼里都看到了答案:如宋欢竹如许长于装腔作势,即便被人戳破都能面不改色的人,放哪儿都得让人佩服啊!
宋欢竹红了脸道:“哥哥又讽刺我,我常日都在家中未曾外出半步,哪能赶上甚么功德……倒要恭喜合哥儿,”她转头看到宋研竹,微不成见的皱皱眉头,只当没瞥见,又将目光落在宋合庆身上。
宋承庆神采一怔,随即点头笑道:“我哪儿有合哥儿如许聪明。算命先生可说了,我是大富大贵的命……mm你不懂,经商也是一门学问,里头的门门道道可多了去了,能研讨透了,我们那才算是衣食无忧。等哥哥赚大钱了,就给你购置厚厚的嫁奁,毫不会比你大姐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