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反应,倒是阿婆正在写符纸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拧眉望向我。
不过此时此地,我的猎奇心,早就被刚才那半个胎儿脑袋给吓得没了踪迹,只是仓猝拉开袋口,摸出了一把梳子和一块软布。
她的下身,几近被血水渗入,此时凝固的血痂,把那薄弱的衣服,都粘在了身材上。
恍忽间,我仿佛看到马淑惠的眼角,滑下一颗泪来。
或许是死的时候不长,她的皮肤另有弹性,那黏腻阴冷的触感,就像是被刮去了鳞片,放在冰箱里多日的鱼,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等我终究剪完了衣裙,更加触目惊心的画面,让我不由双腿发软,惊呼了一声,一下跌坐在前面的柴堆上。
“那马淑惠呢,她的灵魂还会在么?”
阿婆跟我说过,阴阳有别,统统给死人用过的东西,都不能再用在活人身上,不然会让死人误觉得,你答应他用你的身材。
我“嗯”了一声,接过阿婆手中的死胎,把她包裹在黄布中,那触感,就像是抱了一只方才出世的小奶猫,浑身软得仿佛一碰就会熔化。
当我正在踌躇,把血沾在哪一颗石珠上时,奇特的一幕产生了。
“珞珞,你好了没有?”
“那你要谨慎点,她的皮肤很脆弱。”
此时,就见阿婆用热毛巾,捂了一会后代尸的枢纽,然后弓起她那已经充满尸斑的双腿,接着撩起袖子,竟然直接伸手出来,就把那死胎给抱了出来。
听到阿婆的催促,我仓猝把玉坠塞回衣服里,心尖忍不住怦怦直跳,就仿佛偷了谁的东西普通。
“这里交给我吧,你去帮她梳下头,擦一擦脸上的肮脏。”
这一句“母女安然”,让我满心迷惑,莫非孩子还活着?以是马淑惠也感遭到了安抚?
“在,不管如何,她毕竟是撑到了明天赋咽气的。”
阿婆说,给死人擦脸也有讲究,脸颊眉心下巴能够擦,唯独人中不能碰。因为人中是救活人的,但若碰了死人的人中,便会散了他的灵魂。
不过除了肤色以外,她双眼紧闭,五官宁静,一点都没有狰狞之色,和当时的田玖儿,美满是两个极度。
这个袋子,我熟谙得很。
之前阿婆每次出去干活儿都会带着,平时就放在床头,但从不答应我碰。
我有些莫名的焦急,相同不了,如何晓得她有甚么执念,又如何帮她渡魂呢。
阿婆只瞥了一眼,便拿过我手里的剪刀,指了指放在墙边的布袋。
此时天气已暗,那扇天窗本来就尽是污垢,早已透不进亮来,独一的光源,只要天花板上垂下来的一个忽明忽暗的灯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