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点承平，强做欢颜有甚么意义？
不像他，登了帝，与这天下统统人便隔了君臣通途了。
朱昱深原想问柳昀如何也在宫中，但看他前后无人，又要往六部的方向去，便晓得他与苏晋一样，也是去都察院吃团聚宴的。
内侍吴敞带着数名内侍迎下墀台：“陛下，您返来了。”又道，“华盖殿里已设好筵席了，十殿下与众宗亲都等着您呢。”
雪夜太静了，他二人的低语传入朱昱深耳里，邻近宫门，朱昱深下了皇辇，不知如何，就朝中午的方向望了一眼。
吴敞道：“是，那奴婢这就命人去取。”
小年夜，团聚夜。
少倾，苏晋过来拜见：“先时在沈府, 未与陛下道别便先行一步, 是臣的不是, 臣给陛下赔罪。”
吴敞提着灯，将朱昱深引往寝宫，回禀道：“本日二殿下随陛下去沈府前，曾单独一人去了陛下寝宫，翻了皇后娘娘的画看。”又赔着笑，“二殿下人小，但非常懂事，约莫是怕认不出皇后娘娘，惹陛下与娘娘悲伤。”
朱昱深便道：“晓得了。”
便如沈筠与沈奚手足嫡亲，十三与他的阿雨天涯天涯，亦或像方才所看到的，一起从暗夜走向灯火的柳昀与苏时雨，历经风雨，竟也能殊途同归。
可这话还没问出口，又住了嘴，心中想，也是，陛下除了看折子，还能做甚么呢。
朱昱深看她一眼：“本日小年夜，你如何没回府？”
吴敞一愣，小年夜，陛下还要看折子么？
“朕不畴昔了。”朱昱深道，“叫老十令宗室们散了吧，让他也回府。”
吴敞道：“陛下，那奴婢命御膳房将晚膳送到陛下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