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褚摇了点头,他们十来人,去了又有何用?
一时又忆起她已被退亲了三回,也不是没有起因可溯。
晏子萋道:“贡士所收支不是有武卫扼守么,他们没见过我家三少爷,少爷便拿这玉印叫他们瞧。”
苏晋的脑仁儿刹时疼了起来,回身一看,晏子萋公然悄无声气地跟在身后,目光对上,还难堪地冲她笑了一下。
立在堂前听了半日墙角的一小厮探出个头来,看了看苏晋,又看了看晏子萋:“敢问知事大人,女人这是要去夫子庙,还是要去朱雀巷?看时候,新落第一行人马出宫门该有好几碗茶的工夫了。”
苏晋定睛看着晏子萋:“还要听其四其五么?”
刘义褚一把抓住缰绳,狠狠咽了口唾沫道:“时雨,你听我说,衙门的差事哪能比本身的命首要?便是本日这差当不好了,大不了致仕不干了,今后的日子山远水长,何必跟本身过不去?”
苏晋低声道:“我不是跟本身过不去,是性命。”
她不欲与晏子萋多作胶葛,独自道:“苏某虽是末流知事,但平常丫环见了我,便是不称一声大人,好歹也叫官人,你却唤我公子。”晏子萋张了张口,刚欲辩白,苏晋打断道:“此其一。其二,你若当真是丫环,断没有本官斟茶与你,你不谦让就接畴昔的事理。你自初见我,未曾向我施礼,自进得花厅,也是你坐着,我站着与你说话,可见是养尊处优惯了,此其三。”
苏晋看她抿了口茶,问:“你可知你家公子为何将玉印落在了贡士所?”
苏晋道:“若任你去了朱雀巷,我这脑袋也就不消在脖子上呆了。”她顿了顿,又一想这京师高低不知哪条街巷还藏着趁乱肇事的歹人,晏子萋这一去一定无恙,便从袖囊里将晏氏玉印取出,交到晏子萋手里,冷冷道:“拿走防身。”
晏子萋又切切道:“实在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此中因果不便与公仔细说,但是……”
苏晋又问阿齐:“马车备好了吗?把她送去太傅府。”
“混账东西!”不等他说完,刘义褚一拳砸在门柱上,也顾不上谁官大谁官小,转头看着苏晋,问道:“你来讲,该如何办?”
那头苏晋已叮咛道:“阿齐,备马车。”
苏晋只觉从昨日到今晨,这一茬儿接着一茬儿如惊涛拍岸,撞得她太阳穴生疼,现在到了这朝夕存亡的一关,她竟奇特般沉着下来,余光里扫到一步步悄无声气退出去的晏子萋,高喝了一声:“站住!”
苏晋一阵风似地折回堂内,取了官服往身上笼了,一面说道:“不然呢?守在这里坐以待毙?还是带着十几个衙差抓人去?怕是连夫子庙都杀不畴昔就要被打返来。”
可苏晋那一句“性命”仿佛点醒了他,让他模糊窥见这场荒唐的肇事将会结下的恶果。
此人是本日当差的衙役,昨儿二更天被孙印德指派去朱雀巷的,也许是被吓着了,说得颠三倒四。
刘义褚愣了愣:“你疯了?”
这怕不是有病吧?
晏子萋道:“本日状元游街,你带我去瞧一眼。”
晏子萋恐怕苏晋将她的身份流暴露来,活学活用地施了个礼,轻声道:“禀大人,大人曲解了,奴婢乃太傅府三公子的丫环,眼下是来找苏大人取一我家公子的信物。”顿了一顿,心生一计,说道,“公子还叮咛奴婢,取了信物,要马不断蹄地将信物交给长平小侯爷,就是礼部的任郎中大人,传闻眼下正带着新落第的状元游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