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昶快速伸手死死捂住了秦执玉的嘴,带着几分羞恼地咬牙道:“我警告你秦执玉——别给我胡说话!不然你晓得我的性子!”说罢一脸腻烦地放开了她。
“……因为我姐夫赌船输给他了。”
“那是他直接找我姐夫要的!”元昶哼道。
“还是不去了。”
燕七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车窗外的星如雨、花千树在耳边渐离渐远,一股庞大的暗中与寂静的大水向着周身囊括过来,冲走了统统的温度与声音。
“那有甚么,愿赌伏输。”元昶很不把他姐夫丢面子当回事。
“我们舫上满是男人,不要女人!”元昶冷脸道。
“如何不关我事?!皇后娘娘让你带着我玩儿的!”秦执玉恼道。
一个正值人生最好韶华、合法大展抱负鸿图、正要迈上顶峰铸就光荣的心高气傲的年青人,让他一辈子再不能仕进从戎,不能建功立业,不能驰骋疆场,不能揭示才调,不能再证明本身——这是多么残暴的一个赌注。
“……”
武玥踌躇了半晌,方低声道:“十二叔早些年在军中立下很多军功,当时正如日中天申明赫赫,厥后不知如何就和箭神有了抵触,两人商定比箭定胜负,倘若箭神输了,便一辈子不再碰箭,而倘若十二叔输了……就卸甲去官,一辈子不得退隐……”
夜风吹动着湖波,湖波推涌着画舫,不经意间,燕七地点的这条船变更了角度,正巧让她的目光穿过那龙船上的人墙裂缝,看到了那小我。
女人们回到家里时已是人困马乏,毕竟凑热烈也是要支出体力和精力的,因此也没有再聚到一处闲坐,向燕老太太请了安以后就各回各院了——燕老太爷还在内里玩儿呢,毕竟人家也是男生。
“感谢啊。”燕七说,在鼻子上面闻了闻,“真香。”
而又冷又疼的,是她那颗强大的心。
“你一个习武的去应战她一个不懂武的,这算甚么堂堂正正?!”元昶怒道。
姐弟俩正慢吞吞地赏着夜景,就闻声近岸处的一条船上有人向着这厢叫:“燕小胖!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儿!”
“他连皇上都敢赢?!”秦执玉更惊奇了。
是一枚小巧精美的角黍,已经凉了,暗香还在。
“真没劲你燕小胖,”元昶倍感绝望,“你若不去,我就把给你留的好吃的全吃了!”
“秦执玉你有完没完!?”元昶吼道。
见她临窗那张大书案上风铃草式的琉璃灯正燃着暖黄的光,光影下一只水晶玻璃鱼缸放在那边,鱼缸里没有铺雨花石也没有养水草,只要两尾朱顶紫罗袍,摆着天真敬爱的娃娃脸悠游来去。
“她跟男人一样!”元昶也恼道。
“哦,没事,”燕七的脸上是万年稳定的没有神采,“箭神可真短长。”
“是不是因为她!?”秦执玉用手刷地一指燕七,“她到底甚么人让你总如许上赶着贴过来?!你是不是喜——”
“是吧!”武玥就觉得燕七也是被这神技惊着了,立即放下心来眉开眼笑,“之前总听人说他的箭法有多神,我先还不信,今儿可算见着了,不得不平气啊!”说至此处忽又略略收了忧色,悄悄叹了一声,“唉,我原不该如此激赏此人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十二叔也不至于……不过身为武者,自该是事理清楚,强就是强,赢就是赢,一码归一码,他气力摆在那边,也确切该遭到尊敬和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