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玥陆藕解了身上披风坐光临窗条炕上去,接过燕七亲手倒上的热茶抿了一大口,顿觉四肢百骸都灌上了热流,通体一阵舒坦。
吃完回房沐浴,燕七穿了明天燕大太太发的新衣,樱粉根柢上用素丝绣出小朵小朵的白梅花,沿着斑纹还涂了云母,光一照便能晃出一片晶光来,里头的棉花既轻又暖,穿在身上涓滴不显笨拙痴肥,下头是条奶白的棉裙,墨线绣着几根秀逸疏枝,腰间垂了一串花瓣状的粉晶石,黑发绾起来,插了支用粉晶嵌成梅花瓣的赤金簪子,神清气朗地立在薄雾未褪的阳光下,武玥进门远远瞅见,和陆藕笑道:“老七装嫩呢,快看!”
“原是叫‘酥雪庐’的,”燕七解释,“厥后有人说一瞥见‘酥雪’二字就总想吃东西,因而就改成这个‘苏’了,实则苏也是酥的意义。”
“那画画好了,”燕七又道,“光赏梅不可,还得画梅,今儿但是赏梅宴,干甚么都得跟梅有关才是一名合格的京都百姓。”
“女民气,本就变更不断。”燕七摊手。
武玥眼尖,瞅见小丫头拿钢筷往炉门里填的炭很有些奇特,赶紧问她:“这是甚么炭?如何模样这么古怪,个个像桃核似的?”
“甭客气,走时候你们姐儿俩一人扛一棵回。”燕七痛快道。
“燕伯伯真是雅士。”陆藕称叹。
#逗比团伙欢乐多#说的大抵就是我们了,武玥想。
这个当口的军讯急报,除了来自北塞边陲,还能来自那边?
常日无差使的时候便爱跑到后园子里闲逛的下人们此时都不见了踪迹,全部后花圃里寥落空寂得很,才刚尽力遣散寒雾的日头懒洋洋地歇起了大晌,涣散地将薄金色的日光洒在石子漫的甬路上。
“……没那么衰吧?”武玥歪着嘴表示毫不接管。
“好吧好吧你赢啦。”武玥拈起一颗蜜煎的雕花杨梅放进嘴里,酸酸甜甜沁入肺腑。
是啊,他还是蛇精病呢。
燕七跑得缓慢,隔世重生,她还是喜好如许放开了跑,因为痛苦与欢乐,都能在奔驰中消化接收,亦或粉碎飘散。
“那就只能怪他们手气不好了。”燕七道。
“我就没有不爱吃的东西啊,”燕七指了指碟子,“花梅球儿和花姜莫非你不爱吃?”
“我家小九画梅。”燕七道。
“打你了啊!”武玥含着杨梅挥手推燕七。
“瞧,一抹金。”陆藕指着远处那一片腊梅花树林,黄灿灿的花开成了金星万点。
“武五明天抽了甚么好签?”燕七就问武玥。
武玥哈哈笑:“那小藕吃力点儿,中午多吃几碗才行。”
燕七指指条案上供着的黑陶瓶子,内里公然插了支嫩黄明丽的腊梅花。
崔晞向着这厢灿然一笑:“马车里炭烧得太热,有些燥,我便将大氅扔在车上了。”
“回女人的话,”丫头赶紧道,“这是橄榄核炭,大老爷昨日特特让人送过来的,叮嘱七女人本日待客时就用这个烧火煮茶,大老爷说,用这个烧火不但无烟,另有暗香,香味溶入水中,烧出来便能带着淡淡的榄香味,水生暗香,味质醇厚,汤圆软滑,其味绕舌,纵是不煮茶,只喝这炭烧出来的白水也是很有滋味儿的。”
“到时候小藕就不要去现场看了,”燕七道,“天寒地冻的坐在内里可受不住。”
“我给大师讲一讲梅花饼的做法。”燕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