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实在我是想骑着马出去玩儿,”燕四少爷手里抓过两个核桃,对着一捏,咔叭一声轻松捏碎,“就像爹当年一样走过大江南北,玩遍山山川水,爹总说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嘛,这会子倒不准我出去了。”
“大伯如果同意,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燕七道。
“……”都到了嘴边儿不让说,那还不得把人憋死啊!燕四少爷憋了半天还是没能憋住,向前探了探身,凑到燕七耳边,抬高声音道,“我那天瞅见大哥在悄悄儿地清算东西,厥后和他干系最好的那谁来找他,俩人躲在屋子里说话,我在后窗根儿底下趴着全听到了!你猜他们想干啥――大哥想离家出走!跟他的几个朋友去外头闯荡!――你说吓不吓人?!”
从腊月二十四开端,街头巷尾的小孩子们就开端放爆仗了,年味儿到了这一天愈转愈浓,至大年三十早上,燕七几近就是踩着震天的炮声从外头熬炼返来的。一进内宅门,就见燕十少爷拿着一挂小鞭在前头撒丫子跑,背面乎拉拉一大群丫头婆子大喊小叫地在前面追,这是要禁止燕十少爷亲身点那小鞭,燕十少爷却偏想本身去点,唬得下人们一个个大惊失容地冒死追逐,乌泱乌泱地就从燕七面前掠了畴昔。
“是挺吓人,”燕七答燕四少爷的话,“他想去哪儿?”
“因为现在内里不承平啊,北边兵戈,南边闹灾,环境艰苦不成怕,可骇的是天灾*下的民气,杀人越货、坑蒙诱骗,甚而拉起个帮派企图谋逆的,稍有不慎便有能够卷出来。”燕七没说的是燕四少爷品性太纯良,又不像他爹那么奸刁,真要放出去一准儿让人拐卖了还帮着数银子。
天气擦黑的时候,外头炮声已经不见间断了,燕七同着燕九少爷往四时居去,见院子里各处都已烧起了松盆,把松柏枝子和柴禾架得同屋子普通高,点了火熊熊地烧起来,这算得是京中的节俗,意为以炊火之气祭奠上天。
“小九如何还不醒啊?”燕四少爷道,“恰好我也有点困了,明天早晨玩得太晚,我在他这儿睡一会儿吧。”说着就脱了靴子往炕上歪,燕七从燕九少爷的柜子里抱了床小薄被出来给他盖上,而后离了房间回背面本身屋去了。
“别坐石头上啦,转头肚子疼,就近到坐夏居歇会儿吧。”燕七畴昔扶他。
待走到坐夏居外头的湖边上,瞅见燕四少爷坐在石头上发楞,不由号召他:“石头上凉不凉?”
“……”这……不愧都是燕子恪的基因啊……一个两个的骨子里全都充满了冒险精力……但是燕大少爷?
“他们筹算几时走?”燕七问。
兄妹俩进门就直接奔了燕九少爷的屋子,那货还在床上懒着呢,闻声帐子外头有动静,翻开道缝往外瞅,见他姐同他们四哥俩往他炕上一坐,瓜子花生松子栗子榛子核桃橘子荔枝柿饼圆眼熟枣雪花糖虎眼糖小盒装的驴头肉摆了整整一炕桌,对着就吃起来。
脾气上也是,不温不火不急不慢,没有甚么巨大抱负也不自怨自艾,读书不上不下,体育不前不后,处世不高不低,为人不左不右。
“我想大哥就算真的要走,如何也得比及二姐结婚以后了,不然谁把二姐背上花轿啊,”燕四少爷从燕七手里拈她刚嗑好的松子仁放进嘴里,“并且拖上五六个月,说不定大哥到时候就窜改主张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