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怜玉搭在古琴上的玉手似在俄然间变成数只鸟儿,而每次一次的拨动都收回一声清脆鸟鸣,或长或短或急或缓,委实让人难以分清究竟是琴音亦或鸟鸣。欢畅灵动的鸟鸣声中,鸟儿仿佛越来越多,最后连成一片,将两人带入鸟的王国。
盯着楚元敬,楚昊宇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就不能闭嘴,没见我在跟怜玉姐姐说话吗?”说话间,楚昊宇更是扭过甚去不再理他,不想楚元敬倒不肯放过他了。
似未曾发觉到楚昊宇两人,怜玉的神情未曾有任何窜改,更不要提及家驱逐,而楚昊宇也不见怪,反而自来熟的问道:“怜玉姐姐,想甚么呢,这么出神?”
顿时,楚昊宇不由想起了神采淡然的吴宗道和他阿谁憨态可掬的小师妹。摇点头,楚昊宇又将目光放在了怜玉身上,张口问道:“怜玉姐姐,你为何不说话呢?就是寻求琴道极致也不必如此吧,何况,寻求极致本该是一件令人享用的事情,你如此做岂不背叛武道?”
当楚昊宇的话刚落下,两人神情刹时变得各别。
看楚昊宇愣了下有点不明以是,楚元敬出口解释道:“宋鹏来自岭南宋家,我看过他一场比试,非常轻松,估计与白墨生是一个级别,并且,”拉长的声音中,楚元敬脸上暴露贼笑,道:“宋鹏是宋玥的亲哥哥,也就是你将来的大舅子,你小子没事时候,能够去奉迎你这个大舅子了。”
“我……”楚元敬张口说不出话来,最后愤声叫道:“厚积方能薄发,哼,只要本郡王冲破天赋境地就是妙手,哪像你,天赋境地竟然还不懂何为阴阳二气,可悲可叹!”
舒缓的琴声仿若天涯洒下的月光,似湖面上缓缓荡起的清波,此中更有俄然乍起的鸟鸣、鱼跃,安静中又包含着朝气,似怜玉对生命的欣喜与享用,实在让人沉迷、沉浸。一曲弹罢,两人竟都不能醒来,亦或不肯醒来。
论身份,他不过一郡王,楚昊宇倒是亲王还长他一辈;论富有,楚元敬有再多财产也不过是长辈犒赏和宗人府的供奉,而楚昊宇乃至能从皇宫内院拿出各种异宝。论武道修为,楚昊宇已冲破天赋境地,虽不能赢楚元敬,也不过是不想与人分出个胜负罢了。何况,楚元敬又不及楚昊宇聪明,几近都是他被楚昊宇玩弄。
见此,楚昊宇也不愤怒,反而嘿嘿笑道:“怜玉姐姐,你还记得我吧,前次在水云涧,苏青青那小丫头还给我下毒了。”
怜玉为圣教声门传人,即便居住漂渺阁,楚昊渊也专门斥地出烟雨楼让她居住。烟雨楼,小桥流水中亭台耸峙,淡墨山川中暗香袭人,涓滴没有夸大气味反而透着温馨与悠远。
愣了半晌,楚昊宇轻吐一口气,缓缓展开的眼睛中另有沉沦似不肯从鸟儿的天下出来,不过当眼睛展开,已规复一贯的奸刁嬉笑。盯着怜玉,楚昊宇点头叹道:“怜玉姐姐,你弹的真好,能不能教教我?”说话间,楚昊宇抬手就要抚摩古琴,不想被怜玉挥手禁止。
缓缓中,鸟儿似一只只散去,喧闹声也变得零零散散,而当最后一声清脆长鸣声响起时候,鸟儿似已散去六合重归安静,不过,楚昊宇还是沉迷在这个鸟的王国中,不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