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那么本事,为何不挥挥笔杆子灭了秦国雄师?”雁南子抽出宝剑看看,反唇相讥。
秦将俄然抽出宝剑,剑指火线高喊:“杀!”
斑点的树荫里躺着一个呼呼大睡的青年男人。一把柳木梳插在他矗立的发髻,清癯的面庞尽是菜色,嘴唇上两撇稀少的髯毛挂着星点的盐粒,身上打了补丁的灰布袍沾满灰尘,两个脚指头从玄色旧布履的破洞里冒出头。
山间的一处草屋前,庄周策应雁南子下了马,“我们到了,这就是他家。”
“放心,娘子。我和惠施是至好,他若在魏国做了大官,定会招募我去大梁的。”说着庄周抱住她要去亲,被田媚儿闪过。
“第一便是你们读书之人!”雁南子说着又上了马背。
庄周抓起地上的承担,谨慎翼翼抬脚,筹算渐渐逃离疆场。
庄周明白过来,冲吴隐再一拱手:“吴官人,我浑家借了多少典资,我还你就是!”
“书中自有黄金屋,屋里不见半粒粮。唉,还是去找老丈去借点吧!”
“不与你辩论。雁南子,你可知每次惠施与我辩论时都甘拜下风?以是你与其拜他为师,不如拜我罢了。”
傍晚夕阳染红了蒙地的一处村庄,青石板路面上走来一名臂挎竹篮的少妇。只见她微黄的发髻里插朵黄菊,鲜艳如花的瓜子脸上两道淡淡的细眉,娇俏身材粗布素衣的打扮袒护不住楚楚可儿的风骚,在莲步轻移中不时向劈面走过的男人搔首弄姿丢眉弄色。
庄周头扭头望望并排而行的少年,“岂止是熟谙,能够说我俩同类相从同声呼应。”
空中一只色采斑斓的胡蝶翩翩飞来,落在了男人的眉心。他迷含混糊摆手摈除,胡蝶刚展翅飞起,两道白光俄然噌蹭一闪,胡蝶双翅被斩落,掉下一条毛毛虫在他鼻梁上爬动匍匐,男人一巴掌怕死毛毛虫,从梦中醒来。
她姓田,乳名媚儿,是庄周的第三房老婆。结发原配因得了疟疾暮年过世;第二个填房因为不守孝道而被休。“肌肤若冰雪,绰约似神仙”的田媚儿之以是续弦庄周,并非出于对他文才的敬慕,而是迫于父母之命媒人之言。
“哪三种人?”庄周歪头望着。
内里俄然传来啪啪的打门声。“谁来了?”庄周又站起问
“是我,娘子。”庄周抹去脸上的灰尘,“我返来了。”
“唉,本来是和惠施结伴去拜访鬼谷子,一同跟他学隐身术,可途中碰到魏惠王的使臣,惠施跟他去了。”庄周望望三间破茅舍,“而我不幸突入了秦魏的两军大战……”
雁南子忙从屋里退出来,“那你还带我来这里?”他目光如炬地瞪着庄周。
庄周立即抬首瞻仰:“你贵姓?”
这里是二千三百多年前的秦魏边疆。战国中期的人们只要对领地的垂涎,尚无民族的观点。在比年交战中,秦、魏、韩、燕、赵、齐、楚等七雄崭露头角,但仍然与宋、卫、中山、鲁等小国并存。外出游学了两个月的庄周打算穿过魏韩返回宋国蒙地的故乡。刚才的梦还栩栩如生地闪现面前,在梦里他就是那只悠然得意自在翱翔的胡蝶,却不知被甚么力量斩断了双翅。看动手中被拍死的毛毛虫,他还在欣然回味,烈烈声响和微微颤抖的大地让他警悟地坐起家子,朝黄尘腾起的两侧来回引颈张望。
庄周连衣服也没换,肩上搭个空粮袋带着一身风尘正向二十里开外的老丈人家走着,身后的一阵马蹄声让他回过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