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有些惊奇,这是言喻第一次,带别人来见程辞。
陆衍薄唇微抿,眸光很淡,微微点头。
言喻没有吭声。
言喻没有转头,嗓音有些潮湿:“嗯。”
然后,守门人就看到了言喻身边的陆衍。
或许是因为他们从小就没在一起相处过吧。
陆衍一身玄色笔挺的西装,表面冷硬,黑眸淡淡,看似比这伦敦的气候还要阴暗。
他对言喻的感情很庞大,说喜好,他是真的很喜好,心心念念了好久;但说不喜好,他在被回绝以后,没看到她的时候里,会惦记,会驰念,会心动,但没有多大的打动,让他拼了命地去留下她。
她眉心拧了下,又渐渐地伸展开,总感觉有些不安,喉咙口也莫名的干涩,像是有甚么东西卡住了,疼得难受。
姜舟墨已经看完了程辞,却又重新返回,就是为了跟言喻说话。
但是在看到她的时候,他久久未动过的心,又一刹时复燃了起来。
言喻抬眸,看了陆衍一眼,两人没有对话,但是她的手动了动,握住了陆衍的手,十指紧扣。
她方才在山脚下,就看到了姜舟墨,两人隔着影影叠叠的树荫,目光相遇,言喻很快就移开了视野,假装甚么都没看到。
言喻穿戴玄色的及膝裙,暴露了白净的肌肤,她抿着唇,微微低头,下了车,踩在了微微潮湿柔嫩的泥土地上,左手捧着一束花。
身后俄然又传来了脚步声,停顿在了她的身后,没有动。
言喻摩挲了他的掌心,嗓音绵软:“嗯。”
他目光深深地望着言喻:“好久不见。”嗓音是很沙哑的。
他苗条的手上握着一把黑伞,大半部分都撑在了言喻的头顶上,而他的半边肩膀都透露在了雨雾当中,笼上了一层潮湿的雾气,水珠晶莹。
陆衍垂下了眼眸,先是盯着言喻的背影,然后看向了程辞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微浅笑着,神情温润,眉眼和顺,仿佛全天下的阳光都落在了他乌黑的瞳人里。
言喻抿了抿唇:“好久不见。”
她本来想奉告程辞,她和陆衍来看他了,但又感觉过分残暴,只是她分不清,这类残暴对陆衍来讲伤害更大,还是对程辞来讲?
言喻晓得是谁来看他。
陆衍和他极其类似的眼睛里,闪过了调侃,薄唇显得无情又冷冽。
身后陆衍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她伸脱手,悄悄地抚摩过程辞的照片,是他的眉眼,她眼角有些潮湿,泪光闪动了下,嘴角却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