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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碗还是用小杯子,莫非不都是喝酒?”唐俪辞喝了一口,眼波流转,“就像不管你是用品的还是灌的,这酒莫非不是偷的?”沈郎魂闻言大笑,“这是就是你请的酒?”唐俪辞一抬头一碗酒下肚,淡淡的道,“酒是我偷的,又不是你偷的。”
“好剑。”长廊以外有人淡淡的道,“可惜。”
唐俪辞手扶身边的檀木椅子,倒是坐了下去,“咳咳……”他低声咳嗽,缓缓呼吸,安稳了几口气,才道,“你怎会来此……”
邵延屏心中暗赞妙伎俩,五指一转一张之间悄悄让开蒲馗圣那一道指风,不落涓滴陈迹,只可惜仍然不使真气,看不出他修为高低。“好工夫!”席上同时有几人承赞,这一杯酒下肚,大家对唐俪辞心生好感,席间议论更加开阔豪放。
池云叫此人“白毛狐狸”,沈郎魂望着他的背影,一人身兼妖气与狂态、温雅与暴虐,他嘴角微微一勾,的确是只白毛狐狸。唐俪辞抢先而行,穿过几重流派,进了屋子。沈郎魂微微一怔,面前之处烟囱水缸、柴房在旁,难道便是厨房?唐俪辞进了厨房,那厨房方才清算洁净,夜色已起,仆人们都下去了,沉寂无人。他径直走到案板之旁,伸手握住那柄尤带水珠的菜刀,乌黑的手指轻抚刀脊,突地一笑,“你想吃甚么?”
他闭着眼睛,眼睫之间有物闪闪发光,微微颤抖。
唐俪辞倚门而立,手按心口。
“他姓余。”唐俪辞道,“是一个面熟的剑术妙手,在剑会职位很高,特地带了一把名剑在身上……”他浅浅的笑,“我固然不晓得余泣凤有没有儿子,但是起码不会傻得觉得余泣凤身后真的没有人找上门来。”沈郎魂大口嚼辣,“你说他手持青珞,就是想证明行刺你的人不是他?”唐俪辞浅笑道,“这起码是他手持青珞的来由之一,不过余负人其人骨骼腐败,见地不俗,并不是顺从之流,也非平淡之辈,我很赏识。”沈郎魂喝下一碗酒,“一击不中,随即退走,他杀你之决计很足,信心也很足。”唐俪辞以筷轻拨酒杯,渐渐的道,“一个好杀手。”沈郎魂淡淡一笑,“喝酒!”唐俪辞举碗以对,“喝酒。”
“我……”她低声道,“我……”她终是没有说出,站了起来,微微一笑,“我该走了。”
正在此时,门板以后突然“嗡”的一声响,一支剑刃透门而过,直刺唐俪辞背心。
沈郎魂也是涌上一层淡淡的笑意,“救你一命如此轻易?方才我若不脱手,你可会杀了他?”唐俪辞眉头微扬,笑得颇具狂态,“哈哈哈……一个武功全失、真气散尽的废人,莫非还能杀人不成?”沈郎魂并不笑,淡淡的道,“我却觉得在你武功全失的时候,只怕比真气未散之时更加心狠手辣。”唐俪辞一个回身,背袖含笑,“哈哈、哈哈哈哈……这边喝酒。”
唐俪辞温热的手指缓缓分开了她的脸颊,就如一张天罗地网悄悄收走,固然网已不在,她却仍然感觉本身尚在网中。正在这个时候,唐俪辞柔声道,“我的表情向来都不好……小的时候我想要自在,却没有半点自在……厥后我丢弃父母获得了极度的自在,那种自在却几近毁了我。我想要朋友……但没有人情愿、也没有人敢和我做朋友……等我明白没有人敢和我做朋友是因为我自在得让他们惊骇――我感觉很好笑――我丢弃了那种好笑的自在,得回了我的父母和朋友,但落空后再获得的东西……你是不是总会感受它仍然不属于本身?就像一场梦……我常常思疑再获得的豪情是假的,但如果我所具有的独一的东西是假的,那另有甚么是真的?我所获得的东西向来未几,我不想落空任何一点……”他极降落的柔声道,“我也信赖我不会落空任何一点,但我已经落空了,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