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成缊袍第三口鲜血夺口而出,邵延屏心中一急,伸手将他扶住,柳眼一招未出,单凭这见鬼的笛音就制得世人缚手缚脚,情不自禁他目光往唐俪辞处看去,唐俪辞能在青山崖击败柳眼,必有能抵挡音杀之法。此时沈郎魂蛇鞭挥出,柳眼笛尾一挑,蛇鞭在他笛稍绕了几下,扣住数个笛孔,邵延屏心中一喜,柳眼那双形状奇特的眼睛眼角上扬,包含了一股古怪的笑意,蓦地按住残剩的几个笛孔,后退两步拉直沈郎魂的蛇鞭,用力一吹。
变生俄然,邵延屏池云几人骤不及防,一时呆住,那翠衣人身法极快,掌风凌厉,成缊袍的剑却更快,光彩流闪,剑气凄厉如鬼,人影交叉只听“嗒”的一声轻响,一只手臂半空飞起,血洒满天,摔出一丈以外。翠衣人乍然遇袭,右臂竟然断去,她毕竟老于经历,临危稳定,目睹唐俪辞早已有备,立即回身疾走而去。红衣人红纱拂出,唐俪辞一个回身,左手度量凤凤,右手一把抓住红纱,只听红纱扯破之声,此中数十支红色小针激飞而出,红衣人盈盈娇笑,一掌往他脸上劈去。此时成缊袍剑断翠衣人右臂,剑尖划了个明晃晃的圈子,过去红衣人腰际刺来,唐俪辞袖风一舞,数十支红色小针纷繁坠地,“啪”的一声他和红衣人对了一掌。那人发觉他内力微弱,浑然不似重伤的模样,咦了一声,突自红衣当中拔出一把短刀出来,一刀斩向成缊袍,倒是刀走妖诡,来路难测,企图夺路而逃。这两人一扑快速之极,成缊袍突袭、翠衣人断臂、红衣人拔刀仅仅是顷刻间事,正在一顿之间,一道剑光流转,直扑红衣人后心!
余负人倒下,世人一起围来,池云怒道,“这家伙疯了?无端端为甚么要出剑刺你?”唐俪辞微微一笑,“你嗅到花香了么?他和那些红衣、白衣女子一样,中了忘尘花之毒……”沈郎魂远远站在一边,唐俪辞眼望余负人,本待持续再说,突地眼眸一动,蓦地回身,“你——”在他“你”字将出未出之时,沈郎魂一把抓起被点中穴道,转动不得的柳眼,绝尘而去。
合法合围的三人垂垂熟谙柳眼的招数,以快打快之法见效,渐渐占了上风之时,唐俪辞为成缊袍疗伤也暂告段落,他始终不插手合围,此时俯身在成缊袍背后悄悄的道,“你假装重伤有力,我手掌撤开的时候,盘膝坐下。”成缊袍对他本来大为不满,此时一怔,唐俪辞后心劲力一摧,他顿时说不出半句话来,心中又惊又怒,换功大法的内力当真邪门,全然分歧常理。“左边树林当中,两块巨石背后,有一小我。”唐俪辞的声音又传入耳中,调子低柔,成缊袍只觉耳内一热,“呼”的一声微响,倒是唐俪辞对着他的耳廓悄悄呵了口气,“右边树丛里也有一人,余负人伏在那人背后两丈……”成缊袍眼睛一眨,唐俪辞的手掌已分开他背心,他顺势坐下,闭目调息。
唐俪辞摇了点头,微微一笑,“方周他……”柳眼打断他的话,“不是我。”他俄然别过甚去,冷冷的道,“我把他连冰棺一起下葬,冰棺为何不见,他为何会被人碎尸,我不晓得。”唐俪辞抱紧了凤凤,凤凤一向猎奇的打量着柳眼,仿佛在他小小的心灵中,也感觉柳眼长得与众分歧,此时竟咯咯笑了起来。“阿眼……如果有人背着你毁了方周的尸身,而他明晓得我会去找……那很较着,有人……在教唆你我的干系,但愿你我分裂得更完整。”他轻声道,“你明不明白?”柳眼冷冷的道,“明白如何、不明白又如何?”唐俪辞低声道,“你如果真的明白,就罢手跟我走。”他缓缓抬开端来,目光不知如何竟带有一股冷厉的森然之气,“只要你能做回畴前的阿眼,交出猩鬼九心丸的解药,不管你害死多少条性命,我都能包管没人能动你一根寒毛。阿眼,你分歧适与人钩心斗角……”柳眼俄然笑了,他一笑,真如一朵花儿盛开一样,令人赏心好看,“你晓得你在说甚么吗?梦话……”他一句话未说完,“啪”的一声脸上重重着了一记耳光,唐俪辞道,“你要恨我,能够。但如果因为恨我,连有人把你兄弟碎了尸拿去喂蚂蚁都满不在乎,你就是人渣!你如果是小我渣,这世上有多少刀剑想砍到你身上,我就能让多少刀剑砍在你身上。”他既没有指着柳眼的鼻子痛骂,也没有将他踩在地上踩踏,柳眼却感觉浑身高低都被人狠狠辗过,往前一倾,邵延屏和池云刀剑加劲,立即在他颈侧划出两道血痕出来。沈郎魂一拳重重击在他小腹上,“碰”的又一声,他身上银色甲衣受不住如此重击,突地裂开,柳眼手腕一动正要举笛,沈郎魂脱手如电,将他双手紧紧制住。唐俪辞渐渐从他手中抽走那支铜笛,柳眼咬牙死死握紧,但铜笛圆顺,终是抵不住一寸一寸往外滑去,落入唐俪辞手中。池云脱手如风,在柳眼被死死制住的半晌连点他身上十数处大穴,随即抄起地上半截蛇鞭,将他双手紧紧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