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凤凤看着枕着柳眼的膝昏倒的玉团儿,小小的指头指了指她,然后用力的抓着阿谁的头发扯着。阿谁悄悄搂紧了凤凤的背,她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柳眼的手落在玉团儿发上,眼神却向她看来。阿谁已经站到了厅堂的边角,柳眼看了她一眼,她又退了一步,背靠上了墙壁。
“夺”的一声,人僧一开口一支短箭破门而入,穿过门板激射他胸口。两名少林僧对短箭来处扬手回击,数道指风向来箭处袭去。门板接受不住箭风指力,顷刻轰然碎裂,碎屑爆裂之际,唰的一声一柄长剑乍现,“啊”的一声闷哼,悲号僧肋下中剑,神采惨白。
“女人小小年纪,不明事理,柳眼乃是大奸大恶,专擅利诱女子的淫徒,我等将他带回少林,正可让女人离开苦海。”悲号僧道,“等女人今后年纪长大,自会明白我等是一片美意。”玉团儿充耳不闻,低低的道,“叫你……把他们还给我……没有听到吗?”阿谁见她身子摇摆,已然支撑不住,心知少林僧要带柳眼分开不过是半晌间事,心中动机千万,倒是想不出一个好体例能让少林僧放弃柳眼。此时天僧见玉团儿不肯让路,微一沉吟,大袖轻飘,往玉团儿胸前点去,玉团儿长剑往天僧的衣袖刺去,但是手颤力弱,“当”的一声长剑受震垂下,剑尖着地,她却仍紧紧握着剑柄,不肯放开。天僧的衣袖拂至玉团儿胸口,突然面前人影一晃,玉团儿已然有力避开,面前却多了一个紫衣女子,“大师停止!”他吃紧收回拂出的衣袖,“这位女施主,其间之事与女施主无干,切莫――”俄然之间,只听“嗖”的一声微响,天僧话未说完,胸口突然多了一支玄色短箭,面上神采未变,啪的一声往前跌倒。
她当然不怕他,也不恨他,更不爱他,但他看起来……很让民气疼。
她俄然……感觉这个男人真的很不幸。
她瞥见柳眼抚着玉团儿乌发的五指用力握了起来,用力得像要把她的乌发握碎,他眼里有极浓烈的哀伤的神采,问过这一句以后,甚么也没有再说。
他一向是别人的棋子,畴前是、今后也是……他没有才气摆脱这类棋子的运气,不管他如何挣扎,他的所思所想、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算计中……她看着他眼里的哀伤,看着他抚着玉团儿的手,在这一刻她明白,这个男人本来是真的很在乎本身的。
就在屋里一片沉寂,大家如临大敌之时,柳眼看着阿谁,手抚玉团儿沾有血迹的乱发,渐渐的低声问。阿谁微微一笑,摇了点头,沉默不语。柳眼看着她,悄悄抚着玉团儿的乌发,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是很落寞,“你为甚么既不怕我……也不恨我?”阿谁听着,过了一会儿,闭上眼睛,还是摇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展开。
玉团儿转过甚来,柳眼已经缓缓展开眼睛,两人四目相对,“当”的一声玉团儿长剑落地,双膝跪倒,她已站不住,却渐渐向柳眼爬来。少林十六僧虽是看在眼里,却未禁止,大敌在外,谁也不敢分神。
他想做一个大奸大恶的人,因为他恨唐俪辞;他不能不做一个大奸大恶的人,因为他要在江湖当中活下去。
你……早就输给了唐公子,你只是冒死尽力的学他的邪性和恶念,但不管你如何学,你永久也不会变成唐公子,因为你的恶……只能伤到人的皮肉,而伤不到人的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