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马车的人身着红色道袍,一身仙风道骨,留着三缕长须,恰是清虚子。他常日一贯着黑,面罩黑纱,现在俄然暴露脸孔,固然江湖中多数并不识得他这张脸孔,但已有道门前辈的气势。他身后马车以内绑有两人,一人恰是柳眼,另一人倒是方平斋。
清虚子驾车而上好云山,未上半山,山道上有人提剑当关!
轰然声响,清虚子拳脚不往成缊袍身上发挥,却尽往大石、树木身上打去。太极拳以虚化实,只见大石碎裂、树木折断,引发无数声响,清虚子之意昭然若揭。成缊袍心头愠怒,本日毫不能让这三人上山,一旦三人上山,嫁祸唐俪辞,此时红女人尚未返来,便会让玉箜篌篡夺好云山主事之权!他决意速战持久,长剑厉啸,招招都是杀手。
唐俪辞视线微垂,答复的声音很安静,“这个……倒是我忙中有错,竟然忘怀此事。”他扶着雪线子渐渐站起,“但此时即便万窍斋飞马送药而来,恐怕也是来不及……”玉箜篌轻柔的叹了口气,“唐公子不是留有少林大还丹么?这等药中奇珍,为何不拿来给雪线子前辈一试?”唐俪辞目中蓦地掠过一扼杀气,随即淡淡一笑,探手入怀,从锦帕中取出一颗光彩淡黄的药丸出来,“这是医治内伤的药物,对毒伤只怕并无感化。”
半途之上,成缊袍提剑当关,四周是一片暗中,星斗早已隐没,初曦尚未升起。
唐俪辞一人独对清虚子和方平斋,面上含笑,“托你的福。”方平斋指间夹着四枚花瓣似的飞刃,“孤身下山,你究竟是想杀了我和清虚子,或者是想杀了柳眼?”唐俪辞红唇微勾,似喜非喜,似笑非笑,“说不定——我见人就杀,也说不定——我谁也不杀,是投奔而来呢?”方平斋哈哈一笑,“唐公子谈笑了。”清虚子全神防备,唐俪辞谈笑杀人的工夫他已见地过,对此人毫不能有一丝一毫松弛。
柳眼本没故意听,听到此处,心中微微一动,他曾间隔坐拥天下只差一步,他也曾杀人放火无所顾忌,坐拥天下要支出甚么……即便支出了他现在所支出的,也仍然不敷。一时失神,已不知方平斋说了些甚么,只听他最后说,“……总而言之,固然我不求谅解,但但愿师父能明白我的苦处。”
这就是送回雪线子最大的目标,唐俪辞微微一笑,回视了世人一眼,衣袖一抖一负,一句话未几加解释,徐行走出世人围成的圈子。
清虚子掌纳乾坤,以武当太极拳与成缊袍周旋,他意不在争胜,而在迟延时候,如能早早引出好云山世人前来观战,那这一局不但能够逼走唐俪辞,还能够拖成缊袍下水,一箭双雕。
唐俪辞流目望了世人一眼,顺手将大还丹递到玉箜篌手上,安静的道,“让你来吧。”玉箜篌嫣然一笑,“你真是……通情达理。”他手腕一翻,将大还丹塞入雪线子口中,唐俪辞冷眼相看,只见他指间夹药,塞入雪线子口中的并非只是一颗大还丹,另有别的一颗红色药丸,但身后代人却看不见。
成缊袍目睹好云猴子共将被轰动,而方平斋并非庸手,一时三刻清算不下,不得不抽剑而去。方平斋自马车中下来,倚在门上看着唐俪辞,叹了口气,“唐公子,别来无恙。”
“这里间隔善锋堂很近,一旦动起手来很快就会被人发明。”清虚子也淡淡的道,“到时候世人来到,见你与我脱手,我是送奸贼柳眼上山的武当前辈,你阻我上山,只怕世人要以为风骚店的特工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