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抿住唇,惭愧低下头。
但在婚前决不能有庶子。
凌骁脸一黑,“现在说儿子事还是说我的事。”
“我无妾,家中只要一妻。”
朋友之举江云轻直言回绝,随后撇开话头聊起其他。
“杜兄客气了。”江云轻给对方斟满酒,“美意我心领,人就不收了。”
“十三四岁?”
“寻访议亲,再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连续串事件下来少说得好几个月。”
紫嫣在愤激中睁着眼熟生熬了一宿,终究挨到天明,一大早就以存候为由进宫。
言欢是一点筹办都没有。
兰芝肚里怀的是雲哥的孩子,是言欢佳耦第一个孙儿,如何能下得了狠手?
届时生米煮成熟饭,那位宋夫人既喜在外装贤能,碍于贤名也只能同意。
言欢明白,事前与对方申明虽损些颜面,但也不失为坦诚,用心藏着瞒着,今后被发明才让人唾骂,形同骗婚。
实在还能如何办,无外两个别例,一则落胎药,二则尽快娶位正妻进门。
夜渐深,望云台还是喧哗热烈,客人们川流如梭,彻夜达旦。
杜老板乃扬州富商,是江云轻买卖场朋友。
人间哪个男人不爱美色,如此富有怎能够不纳小,特别膝下无子,更应添丁入口,就是为家业考虑也得有后。
想到刚才的浊音,杜老板持续道:“嫂夫人年事……怕是不好再生养,妾室呢?也未有生下男丁?”
虽说此举不但彩,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明显身强体健家财万贯,却因老婆善妒断了后,这如何能行。
特别知意,言欢早早看好的儿媳人选,另有两年才及笄,这回等不到了。
提及来此事也是她的失责,虽晓得很多贵公子婚前会有通房,但不知内由,纯真觉得他们好色。
老婆诘问,凌骁就当是闲话聊给她。
“现在如何办?”言欢没了主张。
可事情难就难在这儿。
“可雲哥还那么小,他怎就……”
凌骁也不忍指责老婆,她母家没有兄弟,这类事无从晓得,自不会留意。
也是了,其妻乃相府令媛,妻妹是当今皇后,有如此强大的岳家江云轻不免受制。
只剩二人,闲谈间听闻江云轻女儿已掌店理事,杜老板非常佩服。
那丫头肚子可等不及,言欢犯愁,“这么短时候娶谁去。”
可公子哥儿们年青,男民气又大,不会留意这点,是以此事便落在当家主母头上。
杜老板赠美人帮之解忧,当然更多是为奉迎对方,以便今后买卖来往。
紫嫣一张嘴噼里啪啦道着,“安国公府趋炎附势,在咱家式微之时毁婚,小人嘴脸。”
江云轻笑笑不接话。
贵族女子自小受调教,不管暗里脾气如何,在外必然做出贤妻良母气度。
“时晏怎能与她来往!”
回想方才那位宋夫人,看上去端庄暖和,不似刁钻善妒之辈,但……也不好说。
提起孟家紫嫣肝火中烧,“孟太师谗谄父亲,导致我们相府抄家放逐,爹娘受了数年痛苦,还调拨裕王害皇上性命。”
二楼雅间,熏香袅袅,琵琶声委宛婉转,妙龄女子眉眼如画,杏口桃腮,素白小手拨着琴弦,满桌美酒好菜,客人谈笑声阵阵。
这边佳耦俩为儿子事忧愁,另一边,望云台灯火透明,繁华鼎沸。
言欢见丈夫笑了又点头,猜想他定想到了甚么。
浊音躺下好久未见丈夫返来,却也不奇特,买卖场上应酬乃常事,大多买卖都是在酒宴谈下,云轻与杜老板多年买卖朋友,对方可贵来都城,二人少不得吃喝到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