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穆陵没了禁止的意义,穆小巧吃紧跳上马车,“殿下,多谢。”
――“蜀中出了名的贫困,去那边?做甚么?”
――“谁又晓得呢?”
程渲拉过莫牙的手,没有再转头看穆陵一眼。
――“他…他拧的很,还是个不要命的傻子。”
“是。”钱容不假思考,“脉搏,经脉,都一一查验,死状,也和服下鸠酒一样惨烈。”钱容又瞥了眼才封死的棺木,“棺木,用三十六根玄铁钉封上…”
袖刀滑落程渲的手,穆陵缓缓松开指尖,程渲走回莫牙身边,背过身不再去看穆陵。
――“谁…”
扬起的冷风刮过穆小巧滴下的热泪,“本郡主也是个傻子,唐晓,唐晓,你是睡着了么…”
“快走吧。”莫牙催促着,“趁穆陵还没返来,从速分开王府,记着我说的,就去蜀中。”
穆小巧摸出贤王府的令牌,振臂高高举国头顶,守城的军士推开紧闭的城门,给穆小巧的马车翻开门路。
“程渲…”穆陵紧握住她的手腕,“五哥信他必死。”
棺木沉沉,无人应对。“唐晓。”穆小巧抽着干涩的鼻子,晶亮的眼睛顷刻昏黄,“你闻声了么?蜀中,我们去蜀中,到了那边,我们再也不会分开,再也…不会分开。”
穆陵不动声色,悄悄拔出短剑,俯身探入棺底,寻着能够一击毙命的位置,“就让我父王的剑,真正送你,最后一程。”
穆陵挥开锦衣,掌心按住唐晓的棺盖,一根根摸过统统钉上的铁钉,没有放过一个角落。
――“殿下。”莫牙笃定上前,“萧妃娘娘,已经走了么?”
程渲挑目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接过莫牙的话,道:“已经开春了,现在是中午,日头高照,一起棺木顶着太阳,或许,老天也要给他一条活路。”
――“就去蜀中。”
铁锤每一下都像是砸在穆小巧脆弱的心上,她颤抖着肥大的身材,往莫牙和程渲身边挪了挪,颤着嘴唇轻声问:“他…会死在内里么?程渲,我好怕…”
穆陵是死里逃生的人,他不会让汗青重演,他信不过奸刁的唐晓,他不信穆小巧,他,也不信…莫牙和程渲。
――“殿下,需求部属让人开棺,让您亲身查验么?”钱容谨慎道。
“也只要你这个傻女人,才会为他做这么多事。”莫牙点头叹道,“你最好不要有悔怨的一天。”
穆陵如释重负,周身都感觉从没有过的轻松,他,终究手刃仇敌,酬谢统统;从这一刻开端,他将是齐国权力颠峰的王者,他会完成父王的期许,做成千古一帝。
“你们不也做了很多么?”穆小巧含泪冲莫牙笑着,“莫神医刀子嘴豆腐心,之前你总躲着我,内心,当我是朋友呢。”
――“唐晓。”穆小巧忽的涌出冲动的泪水,“我们…终究分开这里了。”
“殿下。”钱容抱拳俯身,“唐晓…已死。”
莫牙身子不动,乍起的东风扬起了他黛色的衣角,吹起了他束发的缎带,刮过他年青俊朗的脸,“刚才,我和程渲抚棺的时候,在棺沿抹上了药材里常用的青竹粉,青竹坚固,百折不倒,青竹粉遇热,就会渐渐收缩开来,顶起棺木,留下藐小不会被人发觉的裂缝,这裂缝,充足支撑他活着。”
穆陵徒手按下被程渲挑起的玄铁钉,深望着冰冷坚固的棺木,眉眼紧蹙纠结,“唐晓…唐晓…你真是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