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丫环道:“仿佛是正要出来,张副镖头如果寻他,适值。”
明羽微顿了顿,转向她与张老五,“二位少待,我与姨母去说声,不迟误女人的时候。”
张老五惊道:“你如何哭了!这好好的……”
“哎!张副镖头!”先前说话的那丫环不干了,急道:“明公子也是夫人的娘家侄儿,这……这如何得先报夫人一声吧!”
“你这不知羞臊的,好欠都雅与你我何干?又不是……”
“你愿去就去,不肯去就留在这里,不过我觉着,与其在这里做个讨人嫌的受气包,还不如往北闯一闯!闯出个花样来,你若要返来,就让人瞧瞧你的出息,若不肯意返来,就游遍大江南北,喝他个三千六百杯!”他粗暴道。
“可别这么说,实在除了穷点,那小伙儿长得也不错是不是?传闻工夫也好,你瞧过没?”
身边那丫环刚开口,“张副镖头,您做事稳妥,但明公子一个少年郎,又不是镖局的镖师,他如何能……”
阳光太刺目,谢兰心感觉双眼发涨,心中那股酸疼又一点点地泛上来,翻涌成了一股苦味,她真的……等得太久了,久到乃至快分不清宿世与此生,她看着他,面前闪现的倒是豪奢棺椁里装盛的那具面无赤色的惨白尸身、他到死――掰也掰不开的手中的刀与枪、他压在行军图下字字诛心的死别信……
谢兰心看着明羽,他如听着别人的琐事普通,面无神采。
谢兰心带着食盒,尽力跟上张老五又快又大的步子,过了几进院,仿佛是到了内宅,走廊外夏季风景,到处一片苍翠,雕梁画栋,鲜红碧绿的琉璃瓦映托在绿柳青槐之间,非常惹人眼目。
老天爷,我谢兰心,头一回谢你!谢你让我与他又相逢的机遇,谢你让他好好地活在我面前,谢你让我们相遇在最早的时候!
张老五还没说完,谢兰心便道:“无妨,你找个朴重的就行,我讲究的未几。”
少年听到了说话声,朝谢兰心这处看了过来。
张老五道:“明小子他娘与总镖头的夫人是姊妹俩,来这里有半年了,不是我说,妇人就是头发长见地短,瞧这挤着兑着的……”
两个字,决定了两小我的平生一世。
两人刚走到拐角,就听火线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以及两个女人嘻嘻的说话声。
“咱夫人实在早腻歪了,甚么娘家人啊,俗话说‘人在友情在,人亡两不知’,这在咱这儿一住住着,要养到甚么时候啊!”
谢兰心的目光一向就没如何分开过他,少年公子,丰神洒落,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令人歆羡的磊磊气度。不管看多少遍,总感觉看不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