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们个个抖擞精力,备好笔墨砚台粮米等物,雇好了肩舆,一个个出去了。只是左看右看,直到日头垂垂高了,也没见到甄生。
终究到了春试这一日。
入考举子的名单早已交上朝廷,此次春试便在礼部停止,隔着西市好几里路。一大早谢兰心就让人开了门,按风俗,门口放上两尾活蹦乱跳的鲤鱼,意为“鲤鱼跃龙门”,望住店的墨客们春试大捷。
春试的日子垂垂邻近,大堂中三三两两围聚的士子少了些,半数都回屋临时抱佛脚了。谢兰心每日在柜台里闲着无事,擦擦瓶罐、掸掸灰尘,偶尔与巧巧轮个值,过得也舒坦。
王氏点点头。
王氏正在唉声感喟,只是不哭了,围着夫君团团转,抬又抬不起人来,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催了?”谢兰心问。
谢兰心沉默了好久,望着窗外日色初升,墙角另有残雪堆压的陈迹,枯木立在院中,直指彼苍。直到坐得腿脚酸麻了,她才道了一句,“王嫂嫂可通文墨?”
“那……”谢兰心又道:“他与陈相公厥后有来往吗?”
当时在朝堂之上,可也没见过他的身影,想来是没有大成绩了的。
说完便要走。
谢兰心问:“昨儿个甄相公是否出门去了?”
“人间有六合人三才,六合生山川草木、飞鸟走兽,而人吃五谷杂粮,吐纳气候之气,天然与草木鸟兽同泽,乃至运气休戚相干,则一草一木、一风一水,皆可预感人之凶吉。”戚生说得头头是道,“鄙人不过略窥外相,何敢称精通二字?”
嘴里说着不想更,身材还是很诚笃(╬ ̄皿 ̄)凸
王氏想了半天,摇点头,“他返来后一句话也没说,看了半宿的书,却一页也没翻。熬到半夜,我困得不可,便先睡了。”
“我说,你换了装束,拿了你夫君的名帖,去测验。”
谢兰心想了想,叮嘱巧巧在柜台看着,本身去了后院。果如那丫头说的,进了院,那屋门开着,里头衣裳文墨都已备好了,就差束装起家。她进门一看,好吧,那甄生何止是眯着,都半瘫到地上了。
“眯着!”巧巧嘴一咧,“这类人呐,敢情是好不了了!今儿个就大考了,昨早晨还出去喝酒,这会子叫他也叫不起来,唉……”
这扮相有甚么好?
她手一摆,“女人,你猜那墨客在做甚么?”
巧巧道:“王嫂子也在,那又有甚么体例?她急得都快哭了。”
自从那日挨了打,夫君几近不与她说甚么了。
甄生毫无反应。
“没用的,”王氏坐到了夫君的身边,声音很淡,“他喝得酣醉,一时半会醒不了。”
谢兰心一听,哭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