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人都模糊后退了一两分,低着头不言语。
她内心头想着如何逮着个机遇,来次杀鸡儆猴,没两个时候,就碰到了一桩。
另一人道:“你咋待客管俺啥事?俺多咋沾过你被褥了?俺从不吃这没馅儿没味儿的饼!你甭逮着个冤鬼就打板子!”
终究处理了面前一桩急事,明日里就等着迎客了。
大堂内门里有很多通铺,都是为来往不敷裕的行商贩夫筹办,这日正巧她从内门过,便见两人正拉拉扯扯,口中还争着甚么。一个是家中小厮,十五六岁的年纪,唤作秤银的,另一个粗布衣裳,四十多岁,看着是个诚恳的模样。
她把小银箱锁好,转出柜台来,环眼看了看四周,一大朝晨的,店里还没开张,桌椅板凳都闲置着,正有个丫环在擦抹桌案。她把那丫环唤过来,“你把店里的人都叫过来,一个不要落。”
秤银道:“就是你吃的!就是你吃的!你若问心无愧,敢不敢把衣裳脱下来我瞅瞅!若没瞧见饼子则好,若瞧见了,看你如何耍赖!”
二人一前一掉队了通铺间,那行商也跟了出来。秤银抄起最边角的一张褥子,天青色洁整的棉被上,清楚可见一块巴掌大的油污,已经干了,上头陈迹还粘着几颗芝麻粒儿。
蔡老西一听,哼哼吱吱先没说话,最后打哈哈道:“也、也就那么一回事儿,逮到哪家是哪家。总之老西不爱吃喝嫖赌,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活动,明净的很,您如果不要?”
世人面面相觑。
“不消。”谢兰心道。
秤银面色一僵,梗着脖子,“女人……”
那人也急,道:“俺不跟你小人辩论,俺还要去卖货,你别拦着!”
一堂的鸦雀无声,针落可闻。谢兰心点点头,指着秤银,“你站出来。”
秤银道:“女人,你这话何意呀?他弄脏了咱褥子,咱还要反过来贴他钱!?”
“我开不好,那么换你来?”
谢兰心先是一皱眉,紧跟着平复了下来,正愁找不到机遇管束管束这些小厮们,这不是天赐良机?
那行商气得面色发红,口中不住念叨着“血口喷人”、“血口喷人”,眼睛盯着谢兰心,透着两分不信赖,这小丫头还不到自个儿胸口高。
秤银不平不忿,鼓着腮帮子听二人说话,直到那行商走了,才道:“女人,你也太好乱来了,客大欺店,你这么心软,哪能开的好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