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上姓甄的墨客是一回事,可也想人家伉俪俩和和美美的。她就是个滥好人。
“辛苦二位,过会子去柜台,每人支一百文,好好歇息半日。”谢兰心谢过了,打发着欢天喜地的二人出了屋。
说罢让二人将甄生架到床上,脱了鞋袜。那两小厮还说着:“妈呀……这几日可熬死俺们了,光点油灯,若不是去外头拿菜,恐怕过了多久都不晓得……”
两人敏捷地抬起小轿,一边走着,一边还听背面那人咕哝自语:“这不是客店的妇人么?怎的本日丢脸了很多……”
王氏将黑缎子扯了下来,打了一盆净面水,用手巾仔细心细地给甄生擦脸。
“咦――”边上半倚着的戚生拖长了声音。
谢兰心趴在桌子上,有一会儿没说话。半晌,她带着半分游移张口,“也许……是看着她一个妇人太辛苦,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明羽笑了一声,笑中带着些无法。
二人翻开门,扑鼻而来一股酒气,混着发闷发潮的怪味,令人不由掩鼻。屋里黑漆漆的,好轻易才适应内里暗淡的油灯光芒,看清了模样。
这几日对他们,能够都不好过。一个烂醉不醒,昏睡整天;一个女扮男装,提心吊胆。本日流出来多少泪,便是前几日受的多少委曲。
“我……”甄生摸摸本身蕉萃干枯的脸,用干哑的声音问:“几时了?可快开考了?”
“怕不怕?”
王氏点点头,有些疲惫,轻声道:“未出岔子。”
小厮们见了,又喜上眉梢,“甄相公,您返来啦!瞧这东风满面的,定然考得不错!”
“他好得很,你放心。”谢兰心道:“我陪你去看看他。”
过了会儿,明羽擦完了一排,又开端擦上头一排酒坛,背着身子,只听他开口:“很累?”
王氏牵挂甄生,没说了几句,便又与她仓促去了后院。一起上谢兰心还叮嘱着:“先归去把衣裳换了,洗洗脸,改了装束再见甄相公,寻个空子,必然要与他把考题策论说了,如何写的、如何答的……”
二人的的神采也有些菜青,眼窝微微陷落下去,嘴里说着,口中却带着笑,间或嘲笑甄生一两句,并没有抱怨。
谢兰心找了个凳子坐下来,长呼了一口气。
那出来的,恰是王嫂子。
她想了一会,点点头,“怕。”
刚一到,就被谢兰心塞进了小轿里,“好好歇息,归去再说。”
谢兰心道:“无妨,他就是服了些蒙汗药,药力还在,睡个一天半日的就好了。”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砸落在他面上,悄悄吸着鼻子,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