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果却大出她所料,王氏下轿,果然按谢兰心教的,负动手,昂着头走了出来,步子很慢,却稳稳铛铛。
“可那试官……”王氏又道。
“胸?无妨,我裁一条带子,给你裹裹。”
进门的墨客极多,谁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谢兰心远远地瞅着,直到王氏站到那几名主簿跟前儿了,又翻开书箧,任查抄里头笔墨,当中一名主簿扫过她一眼,却又盯着多看了两眼。
“无妨,我有男人衣裳,待会儿给你把眉描粗了,擦点橘汁,脸黄些,没人看得出来你是女子。”谢兰心鼓动。
“我没胡涂,那戏文里另有假驸马一出呢!你只需去考一场、写几个字,你夫君吃了五石散,脑筋乱着呢!等他醒了,我就与伴计们通同好,说他去考了,说的人多了,他想必就信了。”
“我是个女子……”她呐呐道。
王氏与她大眼瞪小眼。
“现在的题目是,你究竟识多少字?文墨有多通?”谢兰心道。
“不对!”谢兰心一摆手,“你可千万别这么走,两只手不能握着,该当负在背后,走时不要一步三摇,想想你夫君常日里如何走路的;神采也要天然些,别脸红。”
礼部大门敞开着,外头就有把手的兵士,好几个文人模样的坐在门前,挨个盘问出来的考生。外头也有兵士巡哨,卖瓜子果脯小点心的摊儿严禁摆在此。而外头成堆成堆立着的都是些主子家人,几近都是来送自家公子赶考来的。
“我拿男人的靴子给你套上,里头塞点棉絮。”
“试官管着几百来号举子,谁会细心看你?”
她低头看着,悄悄碰了一下那绸子布料,咬着唇寂静了半天。谢兰心只看着她,等着。过了足有一刻工夫,王氏把那衣裳一攥,度量在手,回身进了内屋。
眼看着日头快中午了,两人都心急,好轻易磕磕绊绊地教会了王氏,见她又一脸踌躇错愕的神采,谢兰心抓着她手便道:“王嫂嫂,你可别怕,就想着你是个男人,说话声音放粗些,外头没人瞧着你。”
到时候就说一店的大小伴计都看他出去了,几今后又看他返来了,他还说了考场的模样、测验的题目、自个儿的卷子。三人成虎,由不得他不信。
就如许,千丁宁万叮嘱,终究把王氏送了出去。
王氏又点点头。
看着谢兰心,谢兰心冲她点点头。
谢兰心伸手递过衣裳,“就算是为了你夫君,试一试。”
接着是画眉。王氏柳眉匀淡,再画也是新月的模样,只好剪了些头发,一点点地黏在眉骨上,做了个假眉。脸上又擦了些香灰,抹了橘汁,调成了黄玄色,乍一看,只是个边幅清秀些的男人,并瞧不出女子的模样来。
王氏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