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相公好等,我晚来一步,失礼恕罪。”谢兰心道。
谢兰心专把后院一间留了下来,只是缩小了范围,供王氏佳耦居住。几日来不见那处动静,她也懒得去看,只叫巧巧扇坠打理好一应事项。
巧巧给她鬓上插了支梅蕊攒玉点金簪,笑道:“必是来找茬的,奴婢猜猜,十有八九是嫌女人给他的地儿小了。”
“无妨。你们只在这里住着,过几日堆栈补葺好了,我为你们挑个住处。”谢兰心道。
她不由地浅笑。如果世上另有一个敢为女子运气鸣不平的,恐怕就是面前此人了。
半道儿上,巧巧噘着嘴道:“女人啊,我瞧那墨客就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情面两眼一争光,留他们住这里,今后可别生出是非来!”
扇坠自去。巧巧比了两根玉钗的款式,道:“女人是要渐渐地梳还是快快的梳?”
“那就让他等会儿,我梳完妆了就来。”谢兰心道。
他正胡思乱想着,便见前日里阿谁头不高的小丫头来了,背面还跟着那刻薄刻薄的奴婢。甄生当下站起,欲言一二,却又重重坐了下去。
堆栈房屋分三六九等,除了隔间的单个房间,另有通铺,后院的地儿更大,分了七八间独院,每院两进,东西各有耳房,当中卧房安插也不落俗套。谢兰心把专找人画的百般画儿都挂上,春联也是找饱学之士题的,院内到处莳植翠竹,都是耐寒的种类,即便越冬,也不会冻死,来年再发苍翠,可使一院都幽雅明静。
“天然是渐渐的,用足心机,也好待客。”
小厮上了茶退下。甄生冷着脸,“本来这就是贵府的待客之道,不但迟迟不来,纵便来了,还只是个内室中的女人。”
天然也安插了几间都丽堂皇的院落,大多为来往行商而设,此种人分歧文墨,不爱那些迂迂繁繁的琴棋书画,专爱住繁华地儿,屋里瓷瓶金玉香炉越多越好、幔帐要湖绸的、被褥要绣金线的、墙上要挂佛祖观音的画儿,再不济也如果幅美人图,看着养眼。廊柱上春联要吉利贵气的、就连院中植株也如果名儿吉利的。不能有“沉”、“掉”、“亏”的名儿,谐音也不成。
谢兰心半晌沉默不语,直到瞥见了院外明羽的身影,才道:“可惜世上女子,没几个似你如许想。多年媳妇熬成婆,反过来再要后辈女子三从四德。”
王氏被推倒在地,眼泪越擦越止不住。谢兰心忙畴昔搀扶,“如何了?好好的就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