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一刚一柔,并马而来,那小的凝目凝睇了汴梁弘大的城门很久,马鞭一指笑道:“明小羽,这就是我与你说过的都城了,地大物博,可不风景!”
明羽转过甚,“何事?”
明羽把筷子往桌上一搁,“你是个女子,说话最好收敛些,不然于你申明有损!”
明小羽――十四岁的少年武生明羽一听那称呼,面色黑了一瞬。
“待到来岁再考武举?”谢兰心明知故问,“那得住上多少日子?你们川资够用么?”
那马车里伸出个脑袋来,满脸菊花褶子,恰是明公。出发时明老爷子自比“廉颇尚饭”,与谢兰心说了三天关于本身年青时大战鲁山匪寇的故事,过了几日,嗓子哑了;又过了十来日,偶染风寒,一起晓行夜住、车颠马晃,差点没要了老命,一碗姜汤一碗药的灌,好歹拖到了汴京。去时是仲夏时节,到时已是秋风寒凉,天朗气清。
谢兰心改口道:“明哥哥。”
谢兰心早有筹算,明知故问罢了,这回把话匣子翻开了,道:“明小羽公子,你如果无处可去,我这儿倒有个去处。我一个女人家,即使不怕抛头露面,也怕被人诳哄棍骗,承担里那些金饰……不瞒你说,是我在此做些小买卖的本钱。”
“到了,您看门前那牌子。”明羽指着前头。
八方来往探友科考、做卖做卖之人,络绎不断,将这座都城汴梁装点得热烈不凡,呼喊喊卖之声充满两道,南北口音纷杂,成了这好一幅乱世图景。
“明小羽。”谢兰心又叫。
谢兰心也无处可去,干脆三人同业,先找了个便宜些的堆栈住下,再细细筹算。
爷俩的川资盘费未几,本来够住到来年再回,途中明公病了一场,明羽经心调度,又花光了一半的川资,现动手头这些银子,也不晓得能用到几时。
明公的脑袋又缩了归去,在里头闷闷地说:“这就好、这就好……”
明羽道:“你不怕我抢了你的?”
明羽看着她,目光仿佛从她面上逡巡而过,一展眉,愉悦而笑。那笑容与影象中几近一样,谢兰心说着说着,就感觉脸上发热,看着他乌黑的发、乌黑的眼,总感觉如何都看不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