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贝勒接着又道:“我还要代父汗、代建州懦夫多谢这布赞泰,他竟在一夜之间,正法五名百夫长,是因大怒于明天对兄弟反对不力,或因对你回追过缓。当真是残暴烦躁,不容旁人置喙。虎帐以内,大家自危,窃窃私议。如此军心斗志,各怀机心,纵拥兵十万百万,又何异于****寡人。布赞泰虽手握五万之众,我建州只需一万懦夫,足能够战而胜之。”
苏儿看看本身高高隆起的下腹,忍不住悄悄抚摩,侧身甜甜地躺下,拥着包满婴儿衣裳的锦包,听着丈夫语声模糊,渐渐合上了眼睛。
不一刻,三贝勒来到近前,金寓北迎上前去,问道:“大哥可一起安然?刺探得情势如何?”
阿尔萨兰等将要起行,苏儿对三贝勒道:“大哥,你是说策应瓦尔喀部众的大队人马要借道朝鲜西去么?”三贝勒道:“恰是,弟妹有何事叮咛?”
说到豪放纵情之处,三贝勒禁不住抬头大笑,欣喜之情不成遏止。听义兄如此说,金寓北不由也是意兴勃发,一起大笑起来。
此时,兵士已到图们河中凿冰取了水来,三贝勒、金寓北、苏儿洗漱已毕。苏儿唤醒安宁和异儿,照顾二人洗漱了。
两人在帐外站定,听听四周温馨如常。金寓北道:“大哥把稳!”三贝勒微微一笑,转头由来路飞身而去。金寓北目送义兄隐没山林当中,回身走到苏儿帐前,谛听三人轻微鼾声。
苏儿道:“建州兵马、部众能借道朝鲜,莫非布赞泰就能安坐图们河北隔岸观火,目送建州人马带领瓦尔喀部回赫图阿拉?”
金寓北回至帐内,端坐裘皮之上,敛神息念,运转太玄真功。
金寓北回身绕着一片帐幕巡查一圈,各个角上值哨军士俱都耳聪目明,见金寓北走过,知他是贝勒爷高朋,俱都无声躬身一礼,复又警悟监督,没有涓滴懒惰。
三贝勒说罢,掀帷幕俯身出去,金寓北跟着来到帐外。
此时听得丈夫和义兄的欢乐笑声,莞尔一笑。苏儿给两人包好了裘毯,别离又给盖上狐裘。坐下身来,看看两人睡得结壮了,陡觉一阵疲累在身上涣散开来。
金寓北不由一怔,心道:这个时候了,义兄还要去告终甚么严峻事情。转而想起,开口问道:“年老是要去布赞泰虎帐么?”三贝勒微微一笑,道:“兄弟既已了然,大哥就不再罗唣,我去看看他要作何摆设。此地就交给兄弟了,天明之前,大哥必然回到这里。”
金寓北虽僻居辽东天璧山三年,却第一次闻听女真间如此艰巨几次的掌故,听来是不堪唏嘘感概。
说到这里,三贝勒兴犹未尽,看来他是一起欣喜镇静,接着又说道:“布赞泰在鄂浑山前摆开步地送别兄弟,谁知还不罢休,又要把场面摆到土谷山口,大哥也只好把兄弟送到土谷山口了。当时大哥忍不住就要现身在他的牛皮大帐里,劈面向他称谢了。”说着又笑了起来。
金寓北听来,对这义兄的深重交谊与豪放情怀大是敬佩,道:“布赞泰若能体味得大哥对他如此看重,应感欣喜才是。”三贝勒道:“布赞泰没有兄弟这般心胸,岂能有这类心机。他被胜负仇怨和傲慢高傲蒙住了心目,眼界降矣。”
东方欲曙时候,金寓北听得奔行之声渐近,出到帐外,凝眸眺望。
三贝勒抬头遐想,自顾说道:“试想,如果你我兄弟联袂,无拘无束,来去于六合之间,管他刀光剑影、恩仇情仇,尽管对酒当歌、仗剑天涯。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