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司徒寇是软硬不吃、刚强己见。对金银珠宝一概不要,扶养孀孤也毫不承诺。普陀山无方大师、武当山扶风道长居中补救,俱都被他一口回绝。
二人不再言语,眼望四周疆场。见满地尸身杂陈,旗幡刀枪无数。簇簇湿烟,在大风残虐之下,如冥神狂舞。脚下大片积雪,俱已殷红,满目尽是惨绝凄怆。
非论是本身被三贝勒缉捕而重伤羞愤,还是目睹武功与人天差地别生出的妒恨,归恰是都加在了金寓北头上,加在了东盟头上。司徒寇越想越是对金寓北毒恨不止,竟然连肋部的伤痛都已不再感觉。
慕风清带着半截树枝滚落在雪地上,爬起家来,不及解开软鞭,也理不得满头脸的泥雪,拉起树枝,奔逃而去。乌拉逃兵及建州追兵,瞥见慕风清这般别具一格的逃法,俱都大惑不解。
他看到诺大个东盟无计可施、进退不得,无方大师与扶风道长竟也都唉声感喟,本身这一脱手折了这么多大人物的威风,自发心下是不堪受用,甚而有些沾沾自喜,且对本技艺腕之高超独到倾倒不已。
此时虽已胜券在握,但回思战果得来,竟是这般惊心动魄、艰巨卓绝,是以两人只觉幸运,更无一丝高傲之意。
金寓北见司徒寇身子疲劳在雪地上,虽眼睛盯着别处,并不正眼看二人一下,可眼神依宿恨恨地充满怨毒。
本日在这关外战阵中相见,因他残杀建州将士,义兄将他击伤俘获,又令他颜面扫地、威风大挫。这如火烧火燎般的仇恨怨毒,定是又记在东盟和本身的头上。
可本日这奇耻大辱,若不是因金寓北,又怎会落在本身头上?这建州贝勒的武功修为,本身纵再练一百年,也妄图能望其项背。
厥后,他得知湖广鱼山帮归附东盟今后,更是寻机到东盟不断喧华。以性命关天、江湖道义为据,索要鱼山帮十条帮众的性命,或是那肇事帮众一家长幼的性命,来赔偿他铁杖帮川东分舵舵主的性命。
此时两军都已追逐北去,厮杀声垂垂向北远走。大雪茫茫当中,只要北风“呜呜”,如同厉鬼号哭,江山寂静,犹似在哀伤悼痛。
可本日在这阵中,本身竟被这建州贝勒如捉鸡鸭般手到擒来,且又被重伤封穴,除束手就擒外,毫无抵挡之能,羞恨悲观之下更是怒极妒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