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是同时,陆离身形微动挡住她,一只手拦下她已经抬到半空的手,另一只手将她揽到怀里,附耳道:“你看,现在你终究美满是我的人了,可莫要再想去攀人家的高枝。”
林群芳亦是微微一滞,不过刹时就变得更加扭曲,轻视的看了姚千里一眼,道:“自是要畴昔。”说罢不睬旁人,走到了一旁的桌案边,放动手中的东西,铺纸行书。
次年,儿诞。
陆离本日只着一身儒衫,比那些文官看起来都要儒雅,此时手上这般去抓这状元郎竟看不出是用了多少力量,面上冷冷一笑,道:“状元公,她本与我同来,你莫不是要连我也一并撵出去?”
他看着陆离的眼神平清楚尽是痛恨,但是面上倒是挂着驯良的笑,如此之奇特,让人不由心中发寒。
姚千里已经完整呆住,本因忽见到林群芳而起的庞大心境完整被林群芳的这席话挡住,脑筋里已经全然是空缺。
陆离看了眼一身喜袍倒是浑身狼狈的新郎官,又看了看好似肝火未散的岳华,半晌火线朝岳华一拱手,道:“岳相大喜,息怒。”
不知为何,她却恍恍忽惚的又想起了好久之前,林群芳和她一起,双双在小喜子村的那间小厨房里做饭时的景象,和面前此人的脸重合起来,仿佛明显是产生在昨日,却又像是已经历经了宿世此生。
竟也没有人去打断他,皆在悄悄等他写完。
陆离正待张口,忽而被人从身后拽了一把,偏身转头看去,却见姚千里走上前来。
“你!你这贱妇怎会在此处!”状元郎似是气急,指着姚千里的那只手直颤。
周遭已经窸窸窣窣起来,约莫还未能理透里头干系,便皆皱着眉在群情,伴以指指导点。
天宗七年,初,姚千里携子千里寻夫,迢迢跋涉,遇匪,遭逼婚,陷监狱,子寻不得,后无法与陆离同业至都城,途中大病几乎丧命,残喘借居将军府,各式谨慎,万般谨慎,至现在,至相府婚宴。
天宗五年年底,林群芳去往都城赶考,至行前不知妻腹中已有娇儿。
状元郎哑口,连带着岳相爷面色都僵住,世人唏嘘。
“相公……”
听到最后四个字姚千里忽而浑身一颤,面上终显崩溃之色,双目欲裂,跨步上前,扬手便欲往林群芳面上掀去。
姚千里看着他递过来的那张纸,只见上头鲜明两个“休书”大字,顷刻只感觉浑身的精气都在逆流,让她几近连呼吸都不能……她原觉得方才他已经辱她至极,觉得那已是至极,却未曾想他竟还能做到这类境地……她看着那休书,眼中垂垂昏黄起来,仿佛俄然不晓得那是甚么东西,又如何会呈现在她面前,面上也苍茫起来……
世人呆立半晌后不由一片唏嘘,皆觉得大抵是这状元郎感觉失了面子,一时没法面对诸人,便羞愤而去矣。
“你……”状元郎忽而难堪的皱起了眉头,想了想火线勉为其难的道:“你快些拜别吧,本日乃是我与我娘子大喜之日,便不与你究查。”一面说,一面含情脉脉的看了仍旧盖着红盖头的岳青青一眼,“你莫要再做无谓胶葛。”
连岳相都吃了一惊,等反应过来,那状元郎已经看不见人影。
状元郎面上一派痛苦之色,身子都有些跟着那只被制住的手扭曲起来,“陆将军……”
不过岳相这一点头,事情就是畴昔了,世人皆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方才那可谓是瞬息之变,人还等不及去反应,这头局势便已经连走了好几遭,世人竟连看戏的心机都来不及去起,只情感就已经跟着颠簸了好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