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千里没有再说话,直到天宗帝给她抹好了药都没动一下。
屋子的门并没有关,一向就那么敞着,从屋子里一眼就能看到外头那两个侍卫的脑袋,一样的,那两个侍卫只要一转头,一样也能看到这屋里的一举一动。
姚千里转脸看她,而后无认识的摇了点头。
“有人记得,就有人护着你,走罢。”
出乎料想的,天宗帝竟然没有辩驳,而是附和的点了点头,“怕你跑。”
“既然都一样,那承不承认又如何,将军没问我记不记得,我不记得也未见他不欢畅,那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姚千里又没呆又没傻,当然是晓得疼,但是她专内心却感觉,在这皇宫里,在这些人跟前,是不该晓得疼的,不知为何,她俄然想起在陆府里的时候,便是吃些补身子的汤汤水水,她也是老迈不肯意的,乃至有几次,还极是率性的说甚么也不肯喝,直到陆离来了,一言不发的让人将汤水撤下,也不逼着她,只是第二天,那汤水就换了花腔……
“统统人都晓得你是谁,你一味否定又有甚么意义,又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大风雅方的承认了又如何呢,就像段引臣,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朝堂,一样步步高升。”
“还疼不疼?”商锦习俄然开口道,声音压得有些低。
姚千里深深的喘了一口,回身朝着背叛皇宫的方向走了,她已经大半天没有见到娃娃,想的很,另有陆离,一大早就随陆文括去了城外,行色仓促的,也没说是甚么事情,下次得让他出门之前略微交代一声才好,姚千里七七八八的想着,脚下越走越快。
斯须,姚千里朝外头看了看,见有两个侍卫守在外边,一左一右,门神一样,大抵本领也不小,还没等她去看别处,就听天宗帝道:“这是宫里院墙最高的院子,只得一个院门,是个僻静处,你放心在这里养着,不会有人来。”
“袖儿袖儿。”天宗帝口中一面喊,一边将太医扒开,“是不是疼了?”
……
姚千里又想到了被压到箱底去的那块并蒂莲的玉佩,另有那回陆离在书房里看的那幅并蒂莲花图,心中忽而一悸,却只笑道:“娘娘圣宠不倦,真真羡煞旁人。”
姚千里怕若不承诺他又要做出甚么吓人的事来,便诚恳的跟着去了,商锦习也一起跟着,与姚千里并排而行,些微的问候了几句,话也未几,天宗帝倒也没赶她。
“那娘娘觉得,如果我说我都记得,会是个甚么了局?”
姚千里哭的猝不及防,老太医吓了一跳,天宗帝更甚,像是被甚么烫到了普通,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也不过就是磕碰出的些伤处,看起来吓人,实在并未几严峻,只是些皮外伤罢了。
她半天都没有声音,俄然说话却让天宗帝愣了一愣。
商锦习侧目看她,“你明晓得那些都是真的,为何老是不肯承认呢?”
天宗帝脸上阵阵发白,在坐上呆了半晌,倒是连看一眼姚千里都不敢,而后逃也似的跟着那侍卫走了。
姚千里被问住了,她想天宗帝的圣宠她是千万没有资格去消受的,或者说,天宗帝对她的那副模样底子跟所谓圣宠扯不上半点干系,就算是有,也是她避之不及的,但是她却又不能当着昭妃娘娘就这么去说,更不想去解释甚么,便就干脆闭了嘴不说话,不说老是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