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想起富察大人曾对她说的话,公然密太妃这边有费事事,庄亲王是密太妃的儿子,是皇上的十六叔,而理亲王弘皙,则是康熙爷废太子的儿子,是皇上的堂兄弟。万没想到密太妃竟然能向天子揭露本身的儿子,深居后宫的太妃有这番气度,红颜感觉她很了不起,可如许对本身的儿子,不免无情了一些。
弘历问:“你这么说,是在指责朕把一件小事推在你的头上,吃不吃一碗燕窝,还成了你的费事,还逼你去处皇后扯谎?”
弘历却拿起燕窝,连勺子也不消了,一口气灌进嘴里。红颜见他都吃了,内心一结壮,眼眉间不由有笑意,而这纤细的神情都落在了天子眼中,他禁不住想开口说话,健忘嘴里的汤还没咽下去,一下子呛住了,吐出了嘴里的燕窝,在桌案后俯身连连咳嗽起来。
红颜再傻,也不敢妄议朝政,这事儿内心想想就成了,富察大人的叮嘱她也记得呢,便道:“奴婢在想,皇上若不把燕窝吃了,奴婢如何向娘娘回话,是扯谎说您吃了让娘娘放心呢,还是照实说。”
“朕吃不下。”弘历道,“如果你的叔父兄弟同谋算计你,你另有胃口吃东西吗?”
现在太后更道:“如果我冤枉了安颐,你倒是说说,这些年她几时会不发觉宫里的动静?固然还没成气候,还没传得风言风语,可连我都有所狐疑,其别人会不晓得?若不是安颐故意安排默许这宫女靠近天子,那就是她去掉宝珍后,再不如畴前那般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阿谁千雅也好,红颜也好,年纪轻不经事,如何帮她?”
嬷嬷很想劝太后别管这些小事,帝后都是懂分寸的人,可太后那天与她说,万一皇后想要嫡子但要不着,藏一小我在宫里替她生,固然都是天子的儿子她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纸包不住火,一旦被人发觉鼓吹出去,皇家的面子往哪儿搁,岂不是要问,她这个掌权六宫的太后到底管了些甚么?
皇后点头:“太妃历经三朝,她怎能不明白事情的轻重,庄亲王一家妻妾后代,白叟家想得,是更多人的安危呢。”一面又敲敲红颜的脑袋说,“不是讲好了,不提吗?”
这是嬷嬷没想到的事,而太后能想得这么远,她也感觉不成思议。
转眼入了八月,回宫数日,各宫的日子都安宁下来,指着八月十五,要热热烈闹过其中秋节。现在乾隆四年,畴昔的三年里为了先帝与孝恭仁皇后的故世,宫中节庆一概从简,旧年的中秋也是平平平淡地度过。到现在,皇城高低早就卯足了劲,加上阖宫在园子里过了大半年,中秋上热烈热烈,好驱一驱紫禁城里长达半年的冷僻。
未几久,红颜带着一盅燕窝来养心殿,明天来往的人太多,吴总管已经很不耐烦,可俄然看到红颜女人,倒是眼中一亮,笑道:“娘娘刚刚才派人来过,这又是送甚么好东西给皇上?”
红颜不成思议地看着天子,她压根儿没这么想,又不敢指责天子的不是,唯有道:“皇上不想吃就撂下吧,奴婢不难堪,娘娘也不肯逼迫皇上啊。”
话虽如此,可有些事不能迟误,皇后若亲身去一趟养心殿也成,但她一则身上很不安闲,二则亲身去过分招摇,连密太妃都晓得要低调谨慎,左思右想后,把红颜叫到跟前,屏退了旁人后叮咛道:“你去一趟养心殿,奉告皇上密太妃来找过我,说庄亲王前日问太妃求一笔银子,去处不明但数额极大,太妃唯恐是他与理亲王有甚么不端庄的来往,请皇上留意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