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不由笑了起来,而那边红颜已经呆了,他先对樱桃说:“归去换身衣裳,你家主子太混闹,把你冻坏了如何办。不过别到处嚷嚷,朕是微服私访,你看。”
“安颐?”天子见老婆发怔,悄悄唤她的名字,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不要胡思乱想,朕会一向在你身边,等我们白发苍苍了还是要作伴,你若不信朕,还能信谁?”
此时吴总管进门,躬身道:“万岁爷,主子去长春宫问了,皇后娘娘是真的病倒了,传闻昨晚半夜次疼得短长,还悄悄宣了太医。”
皇后清楚眼眶微红,却佯装没事,扯起笑容对付:“到底是谁胡思乱想,我可好着呢,你少招惹我才是。”
她纤纤玉手握成了拳头,想当年一夜恩宠后就被礼遇,她一心倾慕四阿哥,因而苦读诗书终究博得几分喜爱,更有几分灵气把诗书读透了,在王府里也被人称作女状元,可现在天子对吟诗作对不新奇了,再回过甚来看她这么多年苦读,本来底子不是做学问,不过是哄人玩儿的伎俩,比倚门卖笑的娼妓又崇高几分?
纯妃眼中有寒意,幽怨地说:“他的心我得不到,到头来连几分面子也守不住。舒嫔是纳兰氏的令媛蜜斯,出身贵重,我呢?不过是汉臣小吏家的女儿,现在连贵妃也不如,干脆如嘉妃那样没脸没皮地混赖倒也罢,可我不能了。”
弘历笑而不语,见他们抛开,才走近红颜,红颜从地上拿起笔墨,又欢乐又不知所措,说道:“重阳节才来过,如何又来了?”
纯妃如有所思,点头道:“娴妃那样的人,能有甚么事呢,这么多年情面冷暖,当年也就是她还曾体贴我,我内心对她另有几分感激。”她叮咛抱琴,“莫说娴妃无事,便是有甚么事,你也不要在乎。尽管把旁人盯紧些,特别是舒嫔,年纪小小却很会哄人,皇上现在像是离不开她了。”
十一月中旬,连着数日大雪,南海尚未结冰,瀛台被皑皑白雪覆盖,远了望去真如蓬莱仙岛普通。固然红颜与樱桃都是在都城打着雪仗长大的孩子,可每一年下雪每一年都新奇,这日被樱桃恳求了半天,终究挪出空儿来带她在蓬莱阁四周堆雪人。
“你又胡思乱想,我还不能说一声累道一声乏?我就是累了,想好好歇歇,你千万别大惊小怪,皇额娘转头觉得我是为了她累抱病倒,又是是非。我们还盼着给额娘过六十大寿呢。”皇后笑悠悠,依偎在丈夫怀中,“弘历,等我五十岁了,你给我办寿宴吗?”
“本年也是你三十岁的寿辰,朕就想给你办,你本身不肯。”弘历心疼地说着,“成果还把你累病倒了。”
如此一来,皇后反而堕入没法纾解的压抑里,虽不至于大病,可一向到了十一月大雪纷繁的时节,还是不见利落。而天子悠长地围着长春宫转悠,抛下六宫妃嫔,太后少不得要提示他雨露均沾,但又顾虑皇后会不会感觉本身太无情,一时候婆媳、母子、伉俪之间的干系,变得更加难。
“朕内心烦,想出门逛逛,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弘历说着,看了红颜画的雪人脸,也难怪樱桃嫌弃,拿过画笔顺手一描,便活矫捷现。
樱桃大怒,却被小灵子拉到一旁,他噗通一下跪了叩首道:“万岁爷吉利。”
樱桃和小灵子堆出一排又一排的雪人,红颜拿着画笔为它们画上眼睛鼻子,可惜她不善于画画,画出来的眼睛鼻子大小分歧歪歪扭扭,樱桃嫌弃地说:“还不如拿煤球黏上去呢,主子,我们去厨房弄些萝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