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红颜内心头的痛苦,几时才气化解,天子如果不谅解她,这份委曲就是内心一辈子的事。
那天,如茵是平湖秋月独一一个客人,她走以后,就再没有人来了。平湖秋月本就有些偏僻,再者是宠妃所住的处所,红颜固然只是个朱紫,可在宫里偶然候职位不首要,得不得宠才是能不能高人一等的资格,起码这些日子里,除非有人暗中使绊子要坑害她,明面儿上就算是嘉妃那样张扬放肆的人,也不会决计到面前来难堪她,日子是清净的,可清净过了头就苦楚了。
红颜眼中有恋慕的神情,痴痴地问如茵:“吵架拌嘴,也是这么风趣的事?”
“姐姐,没事吧?”如茵很体贴,“我也不晓得本身能为你做甚么,但如果我能做到的,必然尽我所能。”
两人肩并肩的依托着,福海波光粼粼,映在美人面上,仿佛还在瀛台共赏南海风景。此时樱桃上前来,手里捧着一方食盒道:“皇后娘娘派人传话,说本日不见福晋了,请您过几日再来,这是小厨房里做的点心,请您和我家主子尝尝。”
“朕晓得,你老是如许体贴。”弘历说着,试图搂住红颜的身子,可想到那晚她撂下的背影,和现在浑身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气质,竟让他不敢伸脱手。
“歇着吧。”皇后不再多说甚么,而弘历挽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皇后便小陪了半晌,见他当真是倦怠,半晌工夫就传出稳稳的呼吸声,无法地摇点头,这件事她也只能对峙到这一刻,再往下,就该衡量衡量本身的轻重。
皇后起家出来,恰见千雅抱着一匹布进门,殿内还铺满了各色锦缎绢纱,千雅说这是魏朱紫不谨慎拿出去的,还说富察福晋到了,因皇上在这里,她先去平湖秋月坐坐。
红颜心中一热,挽着如茵的手说:“我只想有小我能说说话,你愿不肯意听?”
红颜再好毕竟是妾,别人家的小妾甚么都不必操心,只要貌美如花享用宠嬖,时不时还能让正房呕得说不出话,哪怕遇见正室是母夜叉般凶恶的角色,也能惹得男人怜香惜玉。可红颜身为妾,却要保存在皇后与天子的身边,她进一步是不循分,退一步是矫情,帝后能够毫无顾忌地闹冲突乃至辩论,但她只能恪守本分,忍耐统统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委曲。
“红颜,那晚我们说的话,朕字字句句都还记得,是朕委曲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冲来责备你,也因为你的谅解和好脾气,朕才无所顾忌。”弘历一声声道,“明显该更顾恤你,却毫无顾忌地伤害你,红颜,是朕的不是,你不要存在内心可好?”
皇后笑问:“那这几晚,你如何过的?”
天子告饶普通:“安颐,不要再呕朕了。”
红颜坐了下来,目光却只跟随划子而去,摇了点头道:“臣妾明白此中的轻重,太妃毕竟只是太妃,皇上过分昌大,其他的事也要跟着费事,孝恭仁皇后的忌辰您都不能回回亲往,如果厚此薄彼,惹人话柄。臣妾内心会记取太妃娘娘的好,那就充足了。”
以后两天,红颜当真不再去长春仙馆,只因天子经常在那边,在纯贵妃复宠后,天子到底忘不掉皇后,这也是宫里一贯有的风景。而纯贵妃在世人眼里,仿佛又变回了畴前的风景,天子没有虐待她,更不会让她当众尴尬。
天子怠倦地闭上眼睛,似要养一养神,一手抵着额头道:“让寺人宫女们守在内门外,他们也是尽责,一有动静就出去问如何了,反是把朕的清梦吵醒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