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扒开那人被雨水粘在脸上的头发,忘初微微一怔。
“你不是费事。”陆乘风打断忘初的话,满脸的不悦。
叮咛侍卫道:“腾出一辆马车来,让随行的大夫去为他整治上药。”
他本就是离国人,自小被送到启国,而掉队入军部,做了卧底,好不轻易才做到副将的位置,这些年来,也为离国立下了汗马功绩。
忘初浅含笑着,笑容有些寥寂。
不管再如何气,终究尹肃也只能无法分开。
因为商队走的线路长,不但有保护的侍卫,随行的婢女小厮,大夫天然也是带了的。
陆乘风在亭子里等了好一会儿,忘初去得久了还没回,他有些担忧。
陆乘风想要指责,但是看着她一脸率性的模样,反倒没法说甚么了,无法的苦笑。
忘初想了想,终究说了声“获咎了……”以后,举起那人早已有力紧握的长剑,伸手将他身上铠甲缝合处的线头都给挑了,不伤他分毫的将铠甲给褪去了。
不知为何,她心底对穿戴启国铠甲的军士总有些靠近感。
那人面色惨白,看着也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但是忘初看着他,竟感觉,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谙的感受。
陆乘风看着她的模样,晓得她劈面前重伤的男人多少有些同病相怜的感受,终归舍不得回绝,低声道:“那就救吧,只是他伤得如许重,也不晓得能不能救好,如果救不活,你也别太难过。”
大夫是个很驯良的中年人,闻言先是笑了笑,这才凝重的说:“不好说,他伤得很重,伤口在雨水里浸泡了太久,都已经有腐臭的迹象了,我将伤口处的腐肉给刮了,但是能不能熬畴昔,就看他的造化了。”
但是那种感受一闪即逝,忘初再去想的时候,却又仿佛甚么都没有了。
“可真重,累死我了。”忘初没有答复他的话,而是一脸受不了的先捶了捶本身的后背。
毕竟是她对峙要救的人,忘初朝着大夫行了一礼。
他卧底的身份已经透露,他天然不能再回军队,也只好回离都去了。
他们走了没多久,天再度下起大雨。
“该死的,让他给逃了。”尹肃恨声道。
“或许是被你救了一命,我也感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了,如果没有当初你救我,就没有现在的我了。我们试一试好么?万一救活了呢?”忘初昂首看着陆乘风,眼中透暴露淡淡的渴求。
她镇静不止因为陆乘风承诺救这个男人,还因为她为启国保住了一个将领。
大雨将之前忘初救云卿时留下的足迹冲刷了个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