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千年醉(盗墓,GL) > 第106章
晨间,贯穿了全部夜晚的大雨涓滴没有停歇的意义,敲得屋檐噼啪乱响,乌沉沉的天空更像是沉甸甸的一块铅压在民气上,让人没半分高兴的活力。
“我是真甘愿身为男人。”夏若卿唇角尽是苦涩:“如果男人,我便可交战疆场以军功博功名,何必屈身后宫做小伏低。江山奔驰三百里,敢爱敢恨,现在天下分封盘据,武官大权在握,陛下礼遇有加,又岂会沦落到现在坐困愁城一筹莫展的境地。日日被困在这斗大的四角六合内,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争夺陛下宠嬖稳固本身职位,我经常照着镜子,也已感觉我不识得本身了。”
张惜春在南诏帝那吃了个闭门羹,再加上现在起码也能不愁吃穿不忧安危,虽不复曾经的职位倒也能安稳过上太常日子,是以也聪明的保持低调言行,鲜少与宫中其别人来往。久而久之,宫里人早忘了这小我这个处所的存在,若不是夏若卿偶然中晓得了这么个处所,也想不到这么小我。
“你说甚么?”
“替我换衣打扮,我们去长命庵。”
“嗯。”
“你都说过现下已经是如许了,另有甚么好怕的。”夏若卿唇角掀起森嘲笑意:“无权无势无依无靠,便是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来,不止夏家,便是我也不会落得好了局。既然如此,不如自顾而行,取我所需,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定还能扳回一城的但愿。”
“……是,香汤奴婢方才便备下了,贵嫔请。”
“贵嫔。”挽容回声出去,垂首听令。
捡起贺兰馥留下的巾帕,夏若卿擦干眼内新出现的水珠,理了理情感,才冲外间喊道:“挽容。”
珠帘闲逛,裙摆消逝在门槛那头,夏若卿盯着那方不竭闲逛的珐琅七彩帘,仿佛模糊还能看到那一抹高挑的笔挺背影。
“贺兰姐姐走了吗?”
每一句话语皆是沉思熟虑过的,但跟着泪水滑落,夏若卿忆起本身入宫后的哑忍无法,为在宫中稳固职位每日的勾心斗角乃至于夜难安枕,心中倒是真的酸楚难当,泪珠滚滚而落,到了厥后倒不像是做戏,反倒是真的在向贺兰馥倾诉诸多痛苦了。
夏若卿早就醒了,本日大雨,免了去处馨贵嫔请例安,摆布无事,她便懒洋洋窝在被子里不想起。眯着眼靠在枕上,夏若卿脑筋里满是昨日在长命庵的与张惜春的对话。
“是。”挽容应了结没行动,踌躇一刻后又嗫喏道:“贵嫔……您真的要去吗?陛下夙来不喜好张术师那番说辞的,大人现下又是如许,您一去只怕会落人话柄……”
夏若卿目瞪口呆,一时完整说不出话来。虽说这本是她找贺兰馥话旧的本意,但当两人见面忆起旧事的时候,夏若卿已然有些悔怨了。她千万没推测贺兰馥性子冷傲且因为身为质子之女对南诏帝非常仇视冲突,竟然会直接主动提出入宫的要求。
夏家与贺兰馥,她必然是要孤负一边的了,而捐躯者为谁,早在送出帖子至贺兰家时,便已定下了。之前的句句铺垫和最后每一滴眼泪,都只为了一个目标。
张惜春原名阿如温查斯,本是北燕国术师,投于三王爷贺兰振门下,厥后贺兰振逼宫不成反遭伏法,张惜春仓促下也只能逃离北燕,流落到南塘后才改了个汉人名字。她仗着本来在北燕术师的身份,欲投入南塘皇宫,却没想到南诏帝与北燕皇室截然分歧。南诏帝深知北燕衰弱的底子,是以对于娑婆教与相干术法丹药深恶痛绝,虽未将人赶出宫廷,对于张惜春献上的丹药却也不屑一顾,只是在宫中设了个长命庵,给了张惜春一个庵主的封号,但那长命庵倒是非常冷僻,除了一个洒扫的小童,再无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