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打了一耳光犹不解恨,扯了额头的帕子砸在三太太脸上,又先声夺人掩面大哭起来,"我薄命的老二,你死的好惨啊,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可如何活啊……"
三老爷蒋宗行在一旁垂目束手而立,三太太曹氏正半跪着给周氏敷帕子,老侯爷这番暴风暴雨的发作,将曹氏惊的不轻,她手一抖,指甲就不谨慎戳在了周氏的额头。
三老爷的生母兰姨娘是老侯爷的通房丫头,趁着周氏生蒋项墨他爹身子不利落的时候乘机怀了身子,等周氏晓得的时候已经五个多月了。
老侯爷出了周氏的福熙堂,没有回外院,而是径直去了蒋家的祠堂。
周闫宁返来的这两个月上蹿下跳、工于心计,自发得做的隐蔽,却不知统统所作所为都看在老侯爷眼中,本来老侯爷念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勉强容忍,可她竟敢推断着周氏动了这类动机,他只能让蒋管家脱手了。
榻上正覆着帕子闭目哼哼唧唧的周氏闻声展开眼来,一见老侯爷虎目圆瞪要发疯杀人的神采,不由的心中一个颤抖,痛哼声不治而愈,一张慈眉善目标圆脸紫涨青白,惊怒交集的望着老侯爷半晌说不出话来。
完了,莫非侯爷已经晓得了那件事?
周氏胸膛狠恶的起伏,圆胖的脸都因气怒扭曲的变了形状,她猛的掀了被子从榻高低来,与老侯爷瞋目相对,锋利道:“不成能,的确是做梦,让她再进门,除非我死了!不,我死了也不会让阿谁小贱人如愿,二郎只能娶闫宁……我明天就让闫宁给二郎拜堂,对,冲喜,给二郎冲喜……二郎呢,你把二郎抬那里去了?”
周氏不睬三太太,兀自哭的悲伤,“老二啊,我薄命的儿子,你如何就这么狠心扔下老母和墨儿……”
满屋子服侍的人也忙不迭的往外去,眨眼只剩了老侯爷和周氏。
老侯爷正满眼嫌恶的冲了她无声嘲笑,清楚已经不屑与她辩论了。
她不敢将老侯爷如何,对庶出的三房伉俪二人却向来不假辞色,之前多是背着老侯爷,这回是被老侯爷气的落空明智,又痛恨老侯爷在三老爷二人面前让她没脸。
周氏说着上前撕扯老侯爷。
老侯爷言罢甩袖而去。
周氏被带的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她追着老侯爷到了廊下,脚下不稳几乎一头栽进她最爱好的一口睡莲锦鲤大缸里。
老侯爷闭了闭眼,缓缓的睁了开来,看向周氏的眼神不是老夫老妻之间的相濡以沫,而是无尽的讨厌陌路,"妻贤夫少祸,你们周家出不了贤妻,你那娘家侄孙女趁早打发了,我蒋侯府不介怀补助一份嫁奁,如果动了别的心机,别怪我脱手对于一个长辈。"
见没有外人,周氏也不撕心裂肺的哭二儿子了,而是骨碌从榻上坐起来,痛恨的看着老侯爷,"蒋若重,你个道貌岸然的无耻男人,你如许对我,也不怕身后见了我哥哥被他一口唾沫淬到脸上?不,你哪有脸再见我哥哥……"
周氏只感觉心惊肉跳满身血涌,齐齐冲向脑门,让她头昏目炫的不能做任何思虑,口内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没有伤口,却锋利的疼,这让之前被施了定身术普通的周氏蓦地动了起来,她扬手给了三太太一耳光,"你个小猖---小毒妇,你想戳死我,一个两个都是心不甘情不肯的惺惺作态,没有这份孝心,就给我滚,滚,都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