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师轻笑：“那也一定，突厥强大，现在只要不想开战，谁不得容让三分，你看周帝不也娶了一名突厥皇后？”
普六茹坚坐在沈峤中间，却未扣问他身份来源，更没对他的眼睛表示猎奇体贴，只与他提及仆人家苏威很有才调，深具名望，又精通诗赋，善于律法，言语之间，多有敬佩。
晏无师啧啧一声：“我供你吃供你住，又给你供应这么多的动静，你却吝啬得连手也不肯给我摸一摸！”
沈峤沉默点头。
“另有那边一男一女，应是泰山碧霞宗与方丈洲琉璃宫的人，这两个门派与纯阳观夙来交好，约莫是冲着这个面子来的。”
沈峤不为所动：“晏宗主如果情愿，府中自有无数美人主动上前奉养。”
谢湘略略一怔，只点点头，他中间的展子虔却已经走过来：“沈郎君，本来你也在这儿啊！”
他代表的是晏无师，座席天然也不会太差，中间客人见沈峤眼睛不便，在侍女送菜肴上来时，还特地交代一声，让侍女将沈峤食案上的菜肴往右手边放，以便他夹到。
沈峤：“让普六茹兄见笑了。”
沈峤道：“我早就传闻易辟尘暮年收了一名弟子，天纵之姿，根骨清奇，十五岁上便已将纯阳观中统统文籍尽数阅览，熟记于心，但当时易辟尘并未让这名弟子展露人前，而是命他单独前去西域昆仑一带游历，现在看来，易辟尘的确是深谋远虑，十年磨一剑，这把剑一旦出鞘，必定大放光彩！”
只是目睹沈峤而非晏无师出去，他便只朝沈峤看了一眼，兀自安坐不动，也没过来酬酢的筹算。
因苏樵之故，在场来宾并非满是世家公卿，也有些江湖人士。
晏无师是江湖人，这苏威晓得，浣月宗被很多人成为魔门，他也听胞弟苏樵说过，而面前此人，既不像江湖人，又不似朝廷官员，看着病怏怏，倒是仙风道骨，难不成是晏无师交友的名流？
对方笑道：“举手之劳，某不过量嘴一句罢了，沈郎君不必客气，鄙人普六茹氏，单名一个坚。”
“敢问中间是……？”
普六茹坚：“恰是。”
相互熟悉以后，见清都公主那边又派人过来相邀，普六茹坚便调侃道：“能让清都公主折节下交，放眼都城也没几个，说出去得有多少人欣羡？”
晏无师：“他出身世族大师，上头另有一个如父如兄的苏威在，行事天然不如李青鱼高调，不过苏樵与李青鱼既然是师兄弟，后日苏威苏樵之母寿宴，李青鱼说不定也会去，你莫非不想见一见这个单挑玄都山，差点打败你师弟的后起之秀吗？”
普六茹坚又道：“雪庭禅师原是宇文护所封国师，因这层干系，宇文护虽死，他与苏家也渊源颇深，照理说本日应当到贺，不知怎的竟还没来，连个门徒也没派过来，倒有些奇特。”
沈峤眉头拧得更加深了。
他这段时候也不是白过的，除了参悟《朱阳策》以外，也会留意天下大事。
“鄙人沈峤，晏宗主被陛下召见入宫，得空分、身，沈某特代其前来贺寿，望苏公包涵。”
沈峤道：“郁蔼自大过火，让他长长经验也好，世上岂有永久的天下第一？人生有起有落，宗门也不例外。”
……
普六茹坚：“旧时恋慕江湖人自在安闲，也曾学人家游马浪荡过几年，算是认得几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