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绎向沈江东道:“你且在这里等一等。”
沈江东皱眉:“你们是远亲兄妹,甚么还债不还债?这话思卿如果听了多刺心?”
何美人赶紧揩泪告别。
思卿道:“不过是朝里的事。你……想好了?”
叶兰成没作声,脑中却在回想思卿那天说的“我除了借三哥的权、用三哥的势,我另有甚么”,“权”字当头,思卿也不能免俗。
叶兰成道:“我一向在回避……思卿……现在只怕孤木难支。到底是我对不起她。”
思卿笑道:“王妃不必多礼。”因请王妃和新侧妃坐下。
“撤去定藩,必定要令派官兵戍守,迁来移去,沿途处所苦累,得耗去多少银子?顾老弟,你说是不是?”
萧绎身边的大珰和顺仓促出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向思卿施礼,道:“陛下发了好大的火,谁都劝不住。还请皇后娘娘移步去劝劝吧。”
沈江东却有疑虑:“你尚未除服,思卿一定同意……”
“我信不信守信誉你也只能挑选信我,不然你感觉何适之会善待令尊令堂么?如许不但对我有好处,对你也有好处。你乃至能够凭此向何适之提出些前提。”
沈江东见思卿一言不发,不由焦急,复劝:“悠长计议,才气泛应曲当,不然,恐未免毫厘千里之谬也。”
沈江东猛地转头去看思卿,思卿又笑:“难不成你想当孤臣?”
思卿漫不经心问:“来找本宫做甚么?找嘉国公去,找你五爷去。”
“我承认,我没有尽到做兄长的任务。但现在我们之间想无话不说,已经晚了,不成能了。”
沈江东道:“天然是请缨南下,与定藩一战。嘉国公府多年名誉,总不能在我手中式微。”
“张季鹰说‘人生贵在适意耳,何能羁患数千里以侍名爵’,多么萧洒。我辈此生,也只要羡艳的份了。大哥,陛下决计撤藩,对不对?”
萧绎道:“阅兵因制治保邦,安不忘危之至意,欲与中外共见之。”
菱蓁亲身引着两位位头戴赤金特髻的贵妇人走来,端王妃叶氏打头,前面跟着端王新纳的侧妃,一齐给思卿施礼。
何美人悄悄一笑:“不知陛下缘何生机?”
“自从嫔妾偶尔间听到族姐宁嫔真正的死因,嫔妾就已经想好了。皇后娘娘,但愿您能够……”
“定藩占有金铜矿产之利,兼山川关河之险,运营多年,树大根深,朝廷岂能说撤就撤?”
思卿吃尽了豌豆黄,拍了鼓掌上的碎屑,起家道:“我去见端王妃。”
思卿走到正清殿偏殿门口,遣退从人,就听到萧绎说筹算请定南王“进京述职”作为摸索。
沈江东向思卿施礼,思卿摆手表示他免礼,萧绎道:“我又没说请定南王进京是为了‘杯酒释兵权’。”
思卿听了一笑:“‘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沈大哥做到了公爵,莫非还不明白这个事理?何适之,比你夺目。”
萧绎道:“日久生变。”
萧绎道:“一手撤藩,一手反腐,双管齐下,岂不便宜?”
萧绎点头,往前面去见端王。思卿掉队了一步,轻声问沈江东:“何适之对于撤藩之事如何看?”
沈江东叹了口气:“不错。陛下急于扬威立腕,只怕圣意已定,难以圜转。朝廷与定藩这一战,只怕是不能制止了。”
和顺赶紧道:“主子哪有喝茶的命,还请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