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作壁上观的顾梁汾终究插言:“要撤藩,不管有没有战事,都必定耗损国帑。朝廷不是一潭净水,户部更不是一潭净水。国库亏空,世人皆知,朝廷要撤藩,钱从那里来?”
思卿笑笑道:“最伤害的人,偶然候因为知根知底,才是最安然的。这都是命,你认不认?”说完问菱蓁,“你去正清殿看看,陛下那边景象如何?”
思卿道:“不过是朝里的事。你……想好了?”
萧绎与沈江东商讨甲兵增银增粮、整饬武备并阅兵之事,言语间可辨知萧绎决计撤藩,恐撤藩后定南王造反,故而早作筹办之意。
“能够拉拢定藩?”沈江东想得倒是叶端明身为右相权在朝野,定南王身在藩地拥兵自重,内有相、外有将,萧绎岂能放心?果然如此,在萧绎内心,叶端明天然不得不死。
菱蓁亲身引着两位位头戴赤金特髻的贵妇人走来,端王妃叶氏打头,前面跟着端王新纳的侧妃,一齐给思卿施礼。
萧绎点头,往前面去见端王。思卿掉队了一步,轻声问沈江东:“何适之对于撤藩之事如何看?”
“自从嫔妾偶尔间听到族姐宁嫔真正的死因,嫔妾就已经想好了。皇后娘娘,但愿您能够……”
沈江东猛地转头去看思卿,思卿又笑:“难不成你想当孤臣?”
王府的侍女呈上端王妃进献的盆梅、缂丝褙子、果品多少。又有给太子和公主的荷包、玉快意、禁步等物。思卿托付菱蓁收了,也命菱蓁呈上来给端王妃的锦缎、珠饰。新侧妃是定南王王府长史之女,思卿也未曾薄待,赏了一整套红宝石头面金饰。二人具离座称谢。
端王妃叶氏,算起来与思卿是远亲,也出身叶端明族中。初以侧妃身份入端王府,并为端王生下了独子。端王元妃病逝后,就被扶为正室。但端王一贯与摆布相不睦,与这位继妃的豪情也非常寡淡。
菱蓁去了半晌,返来禀报:“蜜斯放心,嘉国公来了,已劝住陛下了。”话音刚落,和顺又出去道,“皇后娘娘,陛下有请。”
“定藩占有金铜矿产之利,兼山川关河之险,运营多年,树大根深,朝廷岂能说撤就撤?”
这是和顺出去道:“禀陛下,端王爷前来求见。端王妃等过去宁华殿拜见皇后娘娘。”
思卿听了一笑:“‘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沈大哥做到了公爵,莫非还不明白这个事理?何适之,比你夺目。”
何美人渐渐靠向椅背,只感觉浑身绵软有力,泪水不自发的流了下来。
思卿漫不经心问:“来找本宫做甚么?找嘉国公去,找你五爷去。”
萧绎道:“一手撤藩,一手反腐,双管齐下,岂不便宜?”
萧绎道:“阅兵因制治保邦,安不忘危之至意,欲与中外共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