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云初仓促出去道：“起火以后宁嫔受了惊吓，流血不止。”
宁嫔一愣，回嘴道：“皇贵妃凡事都往坏里想，嫔妾自叹不如，那里还敢劳烦皇贵妃。”
信封里滚出一粒系有红线的明珠，恰是当日本身送给她的。
宁嫔笑道：“是鲜花汁子调的香，平常见不得的，容嫔姊姊喜好，我送姊姊一些。姊姊说这香好，可惜我宫里的宫人笨手笨脚的，薰出来的衣服上一股炭气。”
思卿给叶端明的信里有“谎言杀人足矣”和“信与不信，在于天子一人罢了”之言，叶端明深觉得然，故而吴天德前脚出事，何适以后脚暴跳如雷，叶端明却可贵稳如泰山。叶党没有以吴天德系何适之弟子为由大肆歪曲何适之，也没有像何适之一样绞尽脑汁去夺户部尚书之位。一时朝中清流纷繁右倾叶端明。
吴天德系左相何适之的弟子，此番官位不保，何适之再度图谋将门人推上户部尚书的位子。从内阁中书到朝堂之上，何党指着右相叶端明的鼻子言其为抚州贪腐案祸首，叶端明一句“可有实证”，却又把何适之顶了归去。
朝集会定吴天德贬任湖州知州，俄而吴天德上表去官，萧绎为户部尚书的空缺大为头疼。
萧绎问：“此中我们的人现况如何？”
萧绎复问：“嘉国公可晓得？”
萧绎搂了一把思卿的肩，往懋德殿去见左卫统领程瀛洲去了。
思卿打了个哈欠道：“我又不是皇后，咸宁宫的事，我担甚么任务？”
是夜，思卿刚入梦境，便被菱蓁唤醒，只听菱蓁急道：“宁嫔住的咸宁宫正殿走水了。”
这日宁嫔在她的咸宁宫开宴，思卿以下皆参加相贺，唯独再三请萧绎，没有请来。酒过三巡，宁嫔见萧绎不来，便神情不豫。小宫女上来添香，宁嫔斥道：“好烈的气味。本宫有孕，闻不得这些，没脑筋吗！”
萧绎道：“我这就是‘壁虎游墙功’。你如何到这上面？”
衡王点头，小二又道：“明天有位女人托柜上转交给订这个雅间的肖爷一封信。”说完递上信，回身退了出去。
萧绎看呆了，连菱蓁也看呆了。一阵风刮过菱蓁的脸颊，菱蓁一怔，只见萧绎的衣衫略过屋檐，攀附到了殿顶，和思卿并肩而立，仿佛是一对璧人。
晚膳过后萧绎从宁华宫正门走出去，却也不要人通报，只问菱蓁：“你们家蜜斯呢？”
衡王用力摇点头，独自往樱桃斜街听曲儿解闷去了。
懋德殿内，程瀛洲入殿施礼，萧绎定了定神，方叫他起来。萧绎考虑了半日，开口问：“叫你查何适之豢养的暗线暗卫的事，你查的如何了？”
菱蓁顿脚：“您这是气话了，您现在代理六宫……”
两人联袂敛裾，一齐飘落于地。菱蓁施礼道：“陛下、蜜斯，宁嫔那边遣人来禀，说宁嫔有孕了。”
思卿面无神采道：“你做你的事去，别管我。”
翌日衡王单独到散花楼的雅间，等了一上午，都没比及赴约的人。午后小二出去打千道：“叨教您是不是肖爷？”
“你既晓得我有轻身工夫，还问我如何上来的做甚么。我养父是终南剑派名宿，我学过几日‘纵云梯’。至于我为甚么上来——上面太闷了，上来透透气。三哥如何愁眉苦脸的？”
思卿冷冷答：“不必了。”又道，“大略抚州案的事闹得满朝风雨，贰内心难安，病发也不敷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