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听了下认识去扶思卿的脉,思卿没有闪避,由她搭了脉。江枫顺口道:“等闲暇时闭关数月,也便能够好了。”说完俄然感觉不对,抬眼看思卿,恰好对上思卿的笑眼。
江枫将药碗放回,内心顷刻涌出无穷的怜悯来,低声道:“本来娘娘通医道。”
幕僚愣了愣,倒吸一口冷气:“陛下竟然晓得了?”想了想又道,“陛下默许叶相是病死的,想必是看在先皇后和东朝太子的面上,保护于何家。”
江枫暗笑,思卿道:“好姊姊,你别绷着笑,看我给你刮坏了眉毛。”
江枫还没答话,思卿抢先道:“人家情愿住多久就住多久,你管呢。忙你的事去,别来缠我们。”
萧绎笑道:“内里下雨了呢。”
幕僚斜眼小声道:“叶端明死了可皇贵妃还在,不查叶端明,如何停滞……”
一枚铁蒺藜从萧绎袖中滚出,滚落早何适之面前。何适之颤颤巍巍地捻起铁蒺藜,见后背鲜明铸着何氏徽记。
“人都死了还查甚么?这是陛下的意义!叶端明死了,统统的事情到此为止!”
江枫点一点头,却不说话。思卿坐起来亲手点了一盏茶给她,问:“姊姊脾气萧洒豪放,为甚么嫁到嘉国公府来?”
江枫进退不得,见萧绎出殿,听思卿道:“无事献起殷勤来。”
“保护?那是威胁。应景再发作,叫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思卿笑道:“我的内功根底是终南一派,你们大婚那夜我们和刺客比武,你没看出来么?”
思卿道:“‘祸害之由来者,无端万方。’躲是躲不过的,我当年……”说到此处摇点头,改口道,“浣画好么?自她回京,我还没见过她。”
幕僚一呆:“老爷胡涂了,叶相不是病死的么?”
何适之转过身,一字一句道:“不管嘉国夫人手里有没有我们的把柄,这小我,不能再留了。”
江枫笑:“没甚么可悔怨的。若说悔怨,是因为我嫁入嘉国府,反而给嘉国公府带来很多费事。但倘若我没嫁入嘉国府,或许底子就活不到现在。”
“病死的?”何适之四下看看,抬高了声音道:“他不是病死的,是被人暗害的。”
“不查了?”
何适之只得连连叩首:“臣――确切不知。”
萧绎笑嘻嘻地出去笑道:“嘉国夫人来了,多住些日子如何?”
“得先查清是谁在背后捅刀子,”何适之点起烟深吸一口,“陛下想绕开中书省已非一日,省里日渐不能与六部对抗。我得识时务。另有……”
“伞在外橱阁的第二层,菱蓁――给你主子把伞取出来。”
这日无朝会,何适之到了省里,正撞上黄门官来传旨,宣何适之觐见。何适之跟着传旨的黄门官进了正清殿,施礼后,萧绎如常命他免礼。萧绎离座下来踱步道何适之近前,问:“叶相没了,何相可去叶府看过?”
思卿笑着摇点头:“我这个病,养不养,没甚么干系。两个脉门一向没法打通,凭多少药吃下去,水泼大海罢了。”
思卿掩面大咳,江枫见云头茶几上放着一碗药汁,赶紧端起来奉予思卿,思卿摆手道:“这药我喝不得。”定了定神,又道:“我是极寒的根柢,又有温缓的内力。这药是大热,比如淬红的铁上浇上一盆冷水,如何使得。”
“我当初但愿她留在南边出产,家兄老是惊骇出产后月中顾问不当,非要让浣画回京。我母亲走的早,府上多年没有主母,几个姨娘也没有个得力的,到时候还要烦请你多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