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苛无情，几无可取！”说到这里，项籍的目光暗淡一些：“假定我大楚《凤次之典》尚在，百姓何必受这般痛苦。”
“贵族也好，庶人也罢，实在都是木头罢了，就像我在山上做的水车，楚国的做法是，不分好木头坏木头，景屈昭三家林子里的木头就能做骨架，其他林子里的，再好的质料也只能做水桶。
“纯刚纯强，其国必亡？”
依秦律，只是最低军爵的公士就有田一顷宅一处，再往上簪袅更有精米一斗酱半升干草半石的报酬，不更可免更卒，公大夫见县官不拜，另有食邑，这些都没错吧？”
“秦甲士人勇于赴死，我楚人……楚人本来也是如此的。”
现在好了，一下子加出去三个年纪差未几的少年，动静之间的均衡终究被突破了，幸亏景寥沉默寡言，这才没闹翻天。
少年人的生命力还是很畅旺的，半月静养，景寥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剩两个肩头还不能用力，一如既往的生人莫近气场，再加身上淡淡的血腥气，连龙且都不敢在他面前冒昧。
“哼，差能人意，勉强另有点用吧。”
“噗通！”
不知想起甚么，上路前心急火燎的项籍鹄立船头之时，俄然变得沉默寡言。
这下好了，这家伙打根子上学的就是秦制兵法，说到感到之时，他天然先想起《尉缭》中的记录，看来范增累吐的那几口老血也值了。
“小了……”
“莫非这架水车就无懈可击了么？”
“这不对吧？你能记得住凤次之法的律条？”
……
“不好啦！子期落水啦！”
项籍点了点头，听他持续说下去。
“羽哥，我们下山也有一段时候了，你感觉秦律到底如何？”
“羽哥，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凤次之典也好，秦律也罢，说到底也没甚么大的辨别，百姓百姓该服徭役的还是得征发，冒犯律条的一样要杀剐，这没错吧？”
项籍顿时脸红了：“我记不住，但是叔父必定记得很多，总之楚法就是比秦律好！”
独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他那脾气，秦楚之间的世仇太深，一旦项籍因为内心冲突而意气用事，一手再好的牌都会被人翻盘。
我从卫叔父的官文处得悉，秦皇前次西巡，征发数万民夫修驰道，本来这时候功德，可他急于求成，生生累杀两千多人。
凤次之典别名鸡次、离次之典，是楚国统统律法的底子，跟着大楚灭亡，这部法典也埋没于烽火当中。
两千人啊，那就多出数千孤寡，这些人但是没有军爵没有人为的，留下的孤儿寡母又该如何度日？想着亡夫亡父又会哭成甚么模样？等这哭声遍及九州六合之时，这架水车也就轰然倒地了……”
秦国的手腕不止于此，他们以战役为手腕，选出上好木料做骨架，差一些的才做水桶，如许说来，哪个水车更加耐久耐用呢？
“羽哥现在是否感觉，秦律也有行之有效的处所？”
“那么秦人敢死的启事是甚么？说到底，就为了博取一个好出身，给子孙挣点家底，对吧？
“我如何不知！大楚军律第一条就是覆军杀将，每次行军大父老是如履薄冰，可惜全都毁于小人之手，大父自刎而亡，那是我项氏的光荣！”
“万人之斗不消命，不如百人之奋也。赏如日月，信如四时，令如斧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