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裳小小声应了一声，听上去有些害臊，而后她将手放在腹部，看上去像是妊妇的本能，但实际上，她想的是，万一余老太君伸手，她也来得及挡住。
余老太君现在已经放了司夫人的手，转而将沈霓裳的手抓得紧紧地。
余老太君这是认得木临风还是认错？
沈霓裳笑笑摇首。
就在此时，外间传来脚步声，世人皆转首望去。
“有孩子了？”余老太君的目光未曾转开，还是落在沈霓裳的腰腹位置。
福慧看向司夫人。
余老太君公然很粘人，一向将沈霓裳揽得紧紧地，连午膳时候到了，也不肯放人。
最后几句余老太君是对着屋中剩下的几个丫环说的。
说完，还是一口气将药喝了。
木凌飞黑着脸冷静走了。
稍有不慎露了相，那可就大大费事。
“分歧端方？谁敢说分歧端方的，只让他来同我说！”余老太君本是靠在大迎枕上，蓦地直身起来，床都跟着抖了一下，倒把沈霓裳吓了一跳，余老太君一下子反应过来，赶快放缓了口气，暖和欣喜沈霓裳，“蝶儿莫怕，可有吓着了？莫怕莫怕，没惊着胎气吧？”
可还没说完就被余老太君怒骂打断了：“甚么费事不费事，又没让你去搬行李，你费事甚么？我的院子我爱留谁就留谁！你当我不晓得，你们就巴不得我早点死，先前让你寻人你寻不到，眼下好不轻易她们娘儿俩返来了，又碍了你们的眼！你这个混账！要不是你逼蝶儿进宫，蝶儿怎会丢下我这个娘――”
丫环们不觉一呆。
丫环们面面相觑，皆不敢吱声，也不好行动。
司夫人只能朝妙真点点头。
话是能够接，但如果不谨慎哪句话又震惊余老太君，眼下病情尚不稳定，万一又犯病那就费事了。
福慧耐着性子劝：“……姜大夫说了，老祖宗便忍一忍吧，过几日身子好些了再用。”
福慧只能依言而行，行个礼又出去在门外站着了。
下一刻，福慧挑起帘子，木临流行了出去。
沈霓裳眨了下眼，转头看司夫人。
“娘，他待女儿很好。”沈霓裳反手盖在余老太君胖得五指都合不拢的手背上，语气轻柔，眸光害羞带喜，“娘放心，他不会待女儿不好的。”
“又跑去玩了？看来我真真把你们给宠坏了！”余老太君没好气地瞥福慧一眼，“还不去把蜜斯的行李送过来，同他们说一声，就说蜜斯同我住，再去厨房说一声，今后蜜斯的炊事都在这边小厨房做，不消他们管。”
“过来，让老祖宗看看。”余老太君朝沈霓裳招招手。
余老太君揽过沈霓裳在怀中，一脸老泪纵横。
一旦进了余老太君的院子，看余老太君现在这粘人模样，只怕沈霓裳穆清这接下来除了对付余老太君，再想腾出别的空，恐怕就不轻易了。
“这――”
福慧带着两个丫环同妙真一道出去了。
穆清只好走到床边：“老祖宗。”
这就有些难办了，福慧一脸难堪地看向司夫人。
这会儿工夫，余老太君仿佛又神智清了然，看着面前的药碗感喟：“都这把年龄了，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就留我一个……多活少活又能如何呢？”
“这…甚么这！还不…快去。”余老太君沉下脸，一口气说了如许多话，有些大喘气。
余老太君却不看他，只皱眉看向福慧：“不是让你去给蜜斯拿行李么？行李呢？对了，姑爷的行李也一起，就安设在东厢，离正房也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