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沈霓裳这副神采,明显是不想同她谈及这个话题。
玉春看着门板,无语半晌后自我安抚,好歹沈霓裳是对那书有兴趣,那应当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不想猜想刺探是因为尊敬,想猜想和刺探是因为体贴。
“……那老三爷实在也是穆家人,提及来还是穆家属长的亲弟弟,是侧夫人所出,传闻老三爷的爹还在的时候是偏疼这个小儿子的。厥后老三爷的爹一死,穆家说这位侧夫人是二嫁,嫁过来八个月就生了老三爷,说老三爷不是穆家人……归正就开了祠堂要将这老三爷给撵了,那位侧夫人一听就直接撞死在穆家祠堂外。他娘家也有些家世,当初事儿闹得有些大,穆家厥后也没人找他费事,再厥后这老三爷搬了他娘的嫁奁在外头置了个宅子,一向也没结婚,说是每回只要喝醉了就到穆家门口去骂人。”玉春一起说下来,交代得清清楚楚。
“……奴婢早就想说了,蜜斯你说容先生他是如何想的?要说想赢利那也不是这么个弄法,可要说不想赢利,我们也没见容先生歇过铺子,连伴计都舍不得请,奴婢看容先生也不象是个有钱的,厨房里每日就是那些米面,我们不在的时候,他必定是对于着吃的……”
“这不过是小事,算不得甚么。”穆清有些不美意义,“还是霓裳说了我才想起老三爷,要不也帮不上忙。”
七国新立后,不但齐齐下诏将边民贬斥为奴,且封禁了很多前朝册本,特别是触及边民的册本,更是十不存一。
容苏这回倒是安然了:“我本想畴昔探听景象,去了才知三个边奴都已不在衙门。死了一人,其他两人则被买家带走。”
时近新年,街上来交常常的行人手中都多多极少提着年货,面上也多少都带着些忧色仓促而走。
沈霓裳深深看他一眼,道:“见过几次,说不上熟谙。至于救人……我也说不上,也许,是合了眼缘吧。”
她不是不爱理睬他么?
跟着小扇子朝府外走,贰内心有些奇特的七上八下。
“你们这里可有奇闻异事类的纪行杂记之类?”沈霓裳停下问。
这本书中一共记录了十种边民种族。
“容大哥。”沈霓裳喊了声。
看着他比初见时还愈显薄弱的身形,沈霓裳心中毕竟不忍。
以上六族加了几句注释,中间还伶仃配了丹青外,只在最后一页提到,除了这六族外,边民中另有听天族、闻地族、蝉衣族、杜口族、岩族,等等数族。
沈霓裳点头,面庞上仍然笑意微微:“也好,宜早不宜迟。那便幸苦你了。”
容苏面上笑意敛起,摇了摇首:“我并非士籍,只探听到人已经被买走,至于买家何人,倒是探听不到。”
“都在哪儿么?”沈霓裳摇首,考虑了下才带了多少深意问,“没丰年代长远些的?比方几百年,抑或是前朝的怪杰异事杂记游谈?”
玉春情中一团纠结,不知该如何提及,更不知该不该开口。
“大哥晓得真多。”穆清满眼敬佩。
沈霓裳夙来谨慎,听得伴计如许说也只笑笑,没有表态。
那伴计这才将上面的一本递过来,封皮上倒是《千字文》的字样。
“我本来也做得你们的长辈。”容苏还是噙笑,答复安闲缓缓。
容苏看了两人一眼,未有再说话。
车厢中主仆二人围着矮桌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