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夫人能看出木临风心中实在也是不肯意的,司夫民气里一样不大甘心。
司夫人面露无法,朝她悄悄摇了下首。
余老太君这是认得木临风还是认错?
一听到“安胎药”的字样,沈霓裳顿时朝司夫人望去。
“你过来。”余老太君冷脸看向穆清,一脸不爽又不甘不肯的模样,见穆清没转动,她又活力了,白白胖胖的腮帮子一鼓,眉头皱得死紧,“叫你过来,怕甚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司夫人朝福慧使了个眼色,表示她还是按刚才的体例办。
但眼下这情势,也容不得他们回绝。
沈霓裳小小声应了一声,听上去有些害臊,而后她将手放在腹部,看上去像是妊妇的本能,但实际上,她想的是,万一余老太君伸手,她也来得及挡住。
就在此时,外间传来脚步声,世人皆转首望去。
稍有不慎露了相,那可就大大费事。
再让余老太君骂下去,不知还会骂出多少更不入耳的。
沈霓裳同穆清二人一左一右站在司夫人身后两侧,离床前有一段间隔。
余老太君笑呵呵把住沈霓裳的胳膊,一张白胖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沈霓裳笑笑摇首。
沈霓裳徐行行畴昔,余老太君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闪现的腰腹处,神采蓦地暖和下来,伸脱手将沈霓裳拉到她床边坐下。
木临风一走,余老太君又欢畅了,满目慈爱地一会儿看看沈霓裳的肚子,一会儿看看沈霓裳的脸,东一句西一句的,满是嘘寒问暖体贴,忽地想起又批示着几个丫环去开她的私库拿药材,要给沈霓裳安胎补身。
余老太君直着脖子唤人,明显已经健忘福慧已经被她打收回去了。
下一刻,福慧挑起帘子,木临流行了出去。
“嗯。”
这会儿工夫,余老太君仿佛又神智清了然,看着面前的药碗感喟:“都这把年龄了,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就留我一个……多活少活又能如何呢?”
木临风看了眼被余老太君揽在怀中的沈霓裳,又看了眼中间低眉扎眼的穆清,视线垂了垂后抬起:“无妨,就让他们小两口陪陪老祖宗也好。”
“祖母,表妹她们就在中间院子,已经安设好了,就不消动来动去,也费事——”木临风开口。
竟然还记得这桩?
“混账!”
并且余老太君院中来往的人多,人多眼多,对于沈霓裳同穆清而言,恐怕不时都不能松弛。
“搬搬搬,这就搬——”木临风从速出声,回身看向几个丫环,一副家主严肃,“还不快去。”
福慧耐着性子劝:“……姜大夫说了,老祖宗便忍一忍吧,过几日身子好些了再用。”
福慧带着两个丫环同妙真一道出去了。
余老太君揽过沈霓裳在怀中,一脸老泪纵横。
全然没体味沈霓裳目光中的求援意味普通。
司夫人坐在一边,只看着沈霓裳笑眯眯。
穆清只好再行一礼:“多谢娘既往不咎。”
余老太君死死地捏住司夫人的手不放,便是拍巴掌发脾气也是只用另一只手。
福慧只能依言而行,行个礼又出去在门外站着了。
司夫人几人先是愣住,旋即便明白过来。
沈霓裳朝司夫人看去,司夫人微微点头。
余老太君昏花的老眼忽地睁大似清了然一瞬,盯着穆清不动,只一瞬,那双眼又被高低眼睑挤成了一条缝儿,将视野从穆清身上收回,又瞪向几个丫环:“都聋了不成?还不快去帮福慧搬姑爷的行李!两小我的行李,她一小我如何拿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