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方想说话。
清风寨位于核心三分之二处,他们此际才行不到非常之一的路程。
山坳处恰好有一处巨石,穆清将食水干粮取出,三人坐在石上憩息,孔祥靠在一棵树上,一面用干粮一面四周察看。
提及扇子凌飞倒是想起一事,遂勾了勾唇:“传闻你给那位郡主送了把扇子做寿礼?你小子也太损了,人家眼巴巴地等冰樨玉,你不送玉也就算了,送把扇子——也亏你想得出,那日,你可让人家丢脸丢大发了。有你的啊。”
径直出了城门,一起朝东,走了约莫大半个时候便到了入山口。
甲一也咳了下:“……说是有七层。”
“这十万大山,老子就是端方!”男人阴狠一笑,瞥了眼一旁将刀剑握在手中的穆清孔祥,“如何,还想同老子脱手?”
再朝南面眺首望去,天涯的绝顶模糊可见灰蓝的海天一线。
“走吧。”见穆清没动脚步,沈霓裳悄悄用手指碰触了下穆清的脖颈。
树下的孔祥看了穆清一眼,面无神采,心中却想,那日明显是穆清同小扇子两人特地选的,小扇子清楚还问了一句怕不怕忌讳,穆清装没闻声没吱声,小扇子才将东西装的盒。
三人神采齐齐青了青。
先是一个蓝衫年青男人,二十来岁的模样,样貌尚算端方,出来时候已经衣冠楚楚,扫了四人一眼就从一侧的路上朝下山方向去了。
“扇”通“散”,普通送礼都有所忌讳。
女子的手渐渐放下,毕竟没敢脱手,不落颜面地冷哼了一声,绕过几人从另一边走了。
两旁的山壁笔挺峻峭,中间一条小道最多只容三人并排而过。
沈霓裳从穆清背上轻巧跃下,抬首望了望面前壁高千仞的一线天:“应当就是此处了。”
四人谨慎环顾,并不直接上前。
就在山匪们冲出来那一刻,峭壁上蓦地传来一声喝止声:“都给我站住!”
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棉布衣。
两人打了近两刻钟还未分出胜负,但身上都挂了些小彩,幸亏都没伤到要紧处。
穆清坐下,看看凌飞再看看孔祥,终究反应过来,脸上带了面具看不出来,两只白玉般耳垂倒是“唰”地火烧般红了个透,不敢看沈霓裳,语声低不成闻:“这些人如何,如何……也……太不知耻辱。”
沈霓裳发笑。
他们三人都有内力,受寒热影响不大,即便是出汗,内力一烘便干了。
她也曾问过玉春妙真,几个丫环都没听过棉花这类物种,更不消说棉布了。
背上柔嫩的女子曲线连同指腹那柔若无骨的触感在这一刻都了了之至,穆清蓦地耳红似血,没有作声,头埋低了些,下认识地将沈霓裳的腿略略揽紧了些,再下一刻,又稍稍松了些许,悄悄沉了口气,这才提气飞奔向前。
“就是如何?”凌飞挑了挑眉梢。
“我们这边四小我,你肯定你要脱手?”沈霓裳不疾不徐问。
甲一笑道:“部属探听到的,说是这黑罗刹本姓白,其父本来是汇江上游一带驰名的镖局把头,十二年前滑了官府一趟官镖,一家子男丁都被判了斩立决,黑罗刹砍了给她爹科罪的那城守的脑袋,带着一帮子镖局遗孀逃进了十万大山,现在官府还在外头挂着赏格,不过这黑罗刹工夫极好,进了山以后就再没出来过,在山里也是神出鬼没。进山客人在核心也就罢,只要到了内围,凡是遇见这黑罗刹没有一个不亏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