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秋莲出去后，大夫人问沈如彤：“事情果然如她所言？”
“吃东西就吃东西，说甚么话！多大了，食不言寝不语，又忘了！”大夫人拍了下她的手，沉吟半晌后道：“你当真定了心要那张家？”
“张家真要同沈如彤攀亲？”沈霓裳也惊奇。
这个府中要论谁最想让沈如彤出嫁，那定然是非她莫属。为了这个欲望，她感觉此番冒如许一个风险是值得的。
事情既已定下，她也就不再多言，转而开端教诲起沈如彤一些当家办事的诀窍手腕。
大夫人斜眼没好气地瞟她：“女儿家胳膊肘往外拐，养你这么大，真真是白养了！”
沈如彤即便是没她聪明，可只要沈家不倒，沈如彤正房夫人的位置便会坐得紧紧的。
沈秋莲就是她给沈如彤特地遴选的磨刀石。
在她的衡量范围内，考虑的只是沈如彤的爱好，张家少爷的品性家风。
大夫人眸光微凝，对沈秋莲淡声道：“她不说，你说。”
快速愣住。
当年沈重山对她也不过平常，可即便是本日，他也要敬着她。
至于沈霓裳这个外室所出的庶女，此时的大夫人底子未放在心上。
大夫人斜睨她：“你前些日子去她院子便是为了此事？她也情愿了？”
自从年纪渐长，沈如彤愈发脾气乖戾，这般乖顺更是可贵，更加可贵的是说话也很有层次分寸，大夫人大感欣喜。
可现在……她有七分掌控，大夫人应当会承诺。
“娘，甚么前拒后迎，你管那么多何为，归正现在他们既然情愿，那就行了呗。”沈如彤急了，有些不择口：“人家费了老迈工夫——”
沈如彤用银钎簪了颗蜜饯，小口咬着，口中含混不清：“为何要同她说，我就让她去给张少寒见了一面，许了她一副头面五十两银子，她便去了。娘，你没见她那屋里的败落样儿，我瞧她也没见过甚么好东西，让她跟着去张家，也算她上辈子积福。难不成她还不肯不成？凭她的身份，还能有比张家更好的福分？前年方家一落败，那几个庶出还不是卖的卖，送的送，我这还是汲引她呢。”
“她？”明显大夫人对沈霓裳还是有印象，她蹙起眉心：“你们如何把主张打到她身上去了？她本年好似才十五吧。”
大夫人沉默很久。
如许看来事情仿佛还真的快定了，既然与她无干，沈霓裳“哦”了一声便丢开脑后。
三个后代中，她最担忧的便是这个女儿。
沈秋莲只得吞吞吐吐低声道来：“姐姐实在赏识张少爷才调，上回过后，秋莲见姐姐实在悲伤便想着，以姐姐的学问脾气出身配那张少爷也算是良配。姐姐独一所欠，不过是面貌。自古男儿好色，可男人娶妻求贤，纳妾求色。姐姐天然是贤淑端方，那张少爷为何不肯呢？秋莲觉着张少爷约莫是觉着张家比沈家家世要弱些，而姐姐又是沈家嫡出独女，担忧姐姐不宽大，难以容人。因而——”她偷偷觑了眼大夫人面色：“秋莲便给姐姐出了个主张，让人去同张少爷说，如果婚事成，沈家愿陪嫁一女……”
她内心清楚，张少寒不管哪方面都该是上上之选，本来大夫人不看好，是因为大夫民气里也看得明白，张少寒一定会情愿这门婚事。
“陪嫁一女——定然不会是秋莲，”大夫人垂帘复抬起：“你们筹算的是谁？秋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