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兵刃雪亮森然,气势无声迫人!
按理,即便千里以外也足以赶到。
两个拖着扈嬷嬷的黑家军已经被穆清那一刀逼开,却呈夹角之势将人包在两人中心,目光冰冷地谛视着。
扈嬷嬷耷拉着脑袋,散落地银丝已经垂到了胸腹上,跟着雨丝不住颤抖。
“穆清少爷,军令如山,还望穆清少爷包涵一二!将军已恭候多时,既然来了,就请跟末将走一遭吧!”
隆武二十五年,玄月月朔。
前日还是秋高气爽,艳阳满天,这一日气候却蓦地间窜改。
穆清颤栗动手悄悄抱住扈嬷嬷,泪水雨下,只不住的颤声低唤:“嬷嬷,长生返来了,嬷嬷……你展开眼看看长生啊……是长生不好…嬷嬷你展开眼……看看长生啊……”
五十黑甲兵士却仍然笔挺朝天而立,不管身形神采,皆无一丝颤抖。
公主乳母为泄一己私愤,先是冒充死胎,丢弃长公主同穆大将军之宗子于荒漠,而后又偷梁换柱,鱼目混珠十八年——的确胆小包天,骇人听闻已极!
四周的兵士皆朝那将领望去,将领眸光闪了闪,却未行动,也未作声。
雨垂垂大了。
这般看来,公然是鱼目混珠之辈。
夜色也渐渐降落,暗沉沉的天气中,那一头混着雨水的白发,在暴风暴雨中微微颤抖,煞是夺目。
“敌袭!”
将领一声喝道!
早前几日,另有大义凛然的公众特地奔赴大将军府门前,朝那以下欺上狗胆包天老婆子投掷烂菜生果。
八月二十二日事发,穆大将军发下话来,给了旬日刻日,让那冒充了十八年的穆清少爷主动投衙,为示公允公道,也如本来的白少爷现在已经正名的穆远之穆至公子普通,当着宗亲族老以及城守大人的面,在公堂之被骗众滴血认亲,而后再一同前去王都论罪。
本来另有几成黑发的头上,此际已是银丝成片,再不见一丝乌黑。
怜其二十年如一日的对公主嫡妻的密意,更怜悯其这二十年来被身边人的蒙蔽。
周遭兵士也步声齐截地齐齐上前一步!
穆清没有理睬那位对他假作不识的黑家将领,哪怕那人不下数次来过大将军府,还不止一次对他行过礼。
不太短短旬日,怀中的扈嬷嬷已经如纸片人普通薄弱!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贱奴所犯之罪,将军已上禀天听。旬日以后如果人不呈现,当众五十鞭刑后,便会将人押赴王都,由陛下圣裁。将军谢过诸位大义,但私刑不成取。诸位请回吧。”
扈嬷嬷质地良好的衣裳已经辨不出本来脸孔,除了灰尘,另有很多菜置蛋液之类污垢固结其上,平日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散落如乞丐。
过了傍晚,天气愈发的暗了。
穆大将军竟然派出五十黑甲军来看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婆子。
是可忍孰不成忍。
穆清一霎不霎地望着劈面的扈嬷嬷,双目睁得极大,一双桃花眼中原是吵嘴清楚,但此际却血丝成片,如画面庞上,不住有水滴接连滑落。
扈嬷嬷终究缓缓展开了眼,老眼浑浊,目光有些涣散,似另有些不复苏地沉浸在幻景中:“……长生乖……不哭……嬷嬷抱抱……”
大沥重镇云州。
如同幼时无数次见过的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