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上午,他在擂馆击败了东都国来的应战者,那是东都国年青一代稀有的妙手。
本日,他满十七了。
接过参汤,他坐在床边,谨慎地用汤勺勺起碗中参汤,放在紧闭双目标长公主唇边,渐渐倾斜着渡了出来。
从上一世到这一世,这些事儿他已经做得熟了,只拿起中间丝帕,悄悄替长公主沾去脸颊参汤,又持续喂。
又一次的十七岁生辰。
故而,身边一干幕僚及亲随也只能唏嘘。
当年商将军同穆东恒两厢胶着,气力不分高低,若不是两位将军殿前比试时,穆东恒被长公主一眼相中,这大将军府之位还不知会花落谁家。
用过午膳,他便进入练功房打坐练功,可那日即便是熏起了极上品的香楠,他还是没法集合重视力。脑筋里纷繁乱乱,不知为何,便节制不住气味,气味一岔……再厥后,丹田一阵剧痛,他就甚么都不知了。
穆清愣然。
他大感哀思,也很惭愧。
穆东恒的态度在他跟前从不避讳,乃至,穆东恒也从不粉饰对他的峻厉……是峻厉么?他偶然候也会茫然。
未几时,扈嬷嬷捧着一个托盘出去:“长生,过来吃面。”
本来本日是十月十四,他记得日子,却没记得是他的生日。
要说是他是因为心神混乱,但他那日虽是初闻外祖母凶信,但他因为舍不得分开长公主,是以从未上过王都,故而也从未真正见过外祖母相处过,伤怀难过之情是有,也不敷以让贰心神失守。
可即便是再加谨慎,还是有些许参汤顺着唇角溢出,将事前垫好的纻丝粗布染湿一片。
进到内间,正在喂参汤的扈嬷嬷回顾过来,朝他慈爱笑了笑:“长生来了。”
而穆家这几代都有出众后辈,已经连着三代掌管这大将军之位。
他的确是足月出产的,不过因为长公主怀着的时候身子就不好,故而出产时,不但长公主晕厥了一个月,他也是过了好几日才救过来。
商家这一代虽也无特别出类拔萃的后辈,但好歹三房另有个商子路。
云州大将军一职并非世袭,而是由商家同穆家两族比试共争,最后由王都定下。
偶有幕僚建议穆东恒,不如放弃下一代的大将军一职,培养穆清调兵遣将策兵之能,若能有成,正职争不过,副职却也不是没有但愿,但穆东恒皆一言驳之,道“若不能提枪上阵,有何脸孔领军!穆家数百年从无文将之说……”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又十七了……男人十八成人,上一世,他没能过上十八岁的生辰。在生辰前的一个半月,他就自爆而亡了。